碧荷不过是个小宫女,没见过什么世面,于才艺上也稀疏平常,丢了南陈的脸面不要紧,关键是应付不来,万一被南宫如给认出来怎么办?
南宫仪倒还好,此时碧荷却浑身轻颤,就跟打摆子一样。
一双手死死地绞着雪白的衣襟,手心里的冷汗浸湿了那衣襟。
坐在她边上的南宫如心里好笑:不过是个才艺展示,就把她吓得这样?
如此一来,太皇太后更不会喜欢她了。那摄政王后院美人众多,她还有什么希望?
在南宫如看来,只有背后有靠山的人,才能在摄政王府站稳脚跟。
西凉公主不就是有个强有力的娘家,才被太皇太后高看一眼的吗?
她这般打着如意算盘,一心想着待会儿要怎么一鸣惊人,全然没有看到秦佑此时已经把目光投射到碧荷身上了。
见碧荷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秦佑心疼如刀割,却又不敢表露什么,只好安慰着碧荷,“公主琴棋书画俱通,何必担忧?”
真正的公主自是琴棋书画俱通的,可碧荷一介宫女,怎么会懂?
她又不敢说出来自己是个冒牌货,只好低声应付秦佑,“秦统领说的是!”
话虽如此,心里却已经急得快要冒火了。
她只好朝耶律玄望去,希望这个让她假扮公主的摄政王殿下能开口求情,让她免于出丑。
可人家摄政王殿下高高在上,压根儿就没有朝她这儿看来一眼。
坐在她不远处的西凉夜倒是高深莫测地笑了,他更加肯定,这位一身白衣素服的南陈公主是个假的了。
凭他身为男人的直觉,南陈公主那样一个异样的女人,耶律玄不会不动心。可他却对那个神医情有独钟,对这个白衣的公主瞧都不瞧,这人不是假的,又是如何?
他先前一直命人跟踪南宫仪,由此更加确定南宫仪在耶律玄心目中的地位了。
只是他摸不透的是,耶律玄为何要这么明目张胆地对南宫仪好?
除了给她四面树敌,似乎什么都捞不到。
可耶律玄做事又不是不谨慎的人,他之所以这样,莫非有什么隐情?
他盯了一脸高冷的耶律玄,一手托着下巴,等着看好戏。
身边的西凉紫见哥哥神色淡然,朝耶律玄看了一眼,不由气哼哼道,“等会子本公主一定叫那个摄政王大吃一惊!”
西凉夜心里苦笑:这个妹妹怕是没有机会了。有南宫仪那样惊才绝艳的女人,耶律玄岂能看别的女人一眼?
换做是他,他也会被这样的女人给勾走了魂魄的。
女人,会些琴棋书画,还是吸引不了男人的。毕竟,这世上,会琴棋书画的女人,太多了。
冯小怜命歌姬止了歌舞,一脸咬牙切齿的模样,朝西凉紫、碧荷和南宫如冷哼了一声。
这三个女人,想靠这些来吸引耶律玄,门都没有。
西凉紫唯恐别人抢了先,歌姬刚一下去,她就立即起身,朝太皇太后行礼,笑道,“紫儿自幼跟人学了些才艺,斗胆献丑,还请太皇太后和摄政王殿下莫要笑话才是!”
太皇太后忙笑道,“西凉公主谦逊了。”
耶律玄却什么都没说,神色波澜不兴,似乎是个局外人一样。
西凉紫有些挫败,这个男人真的好男风,不喜欢女人怎么办?
可是身为皇家儿女,从小虽然骄纵蛮横,但骨子里的骄傲不容她退缩,她心想:许是这男人见了她的舞蹈,被她给吸引了,也说不定啊。
毕竟,在西凉,有多少世家子弟看了她的舞蹈,都如痴如醉的。她就不信征服不了这个摄政王!
这么想着,西凉紫已是向太皇太后笑道,“紫儿还请太皇太后命人备下一面大鼓。”
太皇太后不知她要这个做什么,依言命人抬来。
西凉紫已经带着宫女下去换衣裳去了。
一时重返大殿,南宫仪就见她已经脱去了外头紫色的锦袍,一头浓黑的长发也都编成了很多的小辫子,身上只穿一件露肩的长裙,手腕脚腕上各系着两个赤金小铃铛,一走就叮铃作响,煞是悦耳。
众人都紧紧地盯着她看,就见西凉紫足下生莲,步步生辉,随着异域风情的曲调扭腰摆臀地走近了那面放在正中间的大鼓。
“咚咚”,她捡起鼓面上的鼓槌韵律感十足地敲了起来,沉闷的鼓声伴随着有节奏感的鼓点,让在场每一个人的热血都跟着沸腾起来。
敲着鼓的西凉紫,一边舞动着身躯,一边不时地甩着头发,那飞扬起来的小辫子,配着她那一身小麦色的肌肤,野性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