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玄依然面不改色,气质雍容华贵,神色孤清高冷,看也不看西凉紫一眼,冷声道,“本王的事,还容不得一个外人来插言!”
这意思,就是西凉紫是个外人了?
西凉紫一张明媚的脸顿时就涨红了。
她可是太皇太后亲自下懿旨住进摄政王府的,是未来的摄政王妃,怎么就成了外人?
摄政王当着她的面和一个男人亲亲热热的,这让她堂堂西凉公主的脸面往哪儿搁啊?
俗话说“不看僧面看佛面”,耶律玄难道就不怕西凉和北辽为敌吗?
大殿内,一时静谧沉默,落针可闻。
西凉紫泪盈于睫,面色羞愧难当,几欲拂袖而去。
太皇太后赶紧给耶律玄使眼色,拉下脸来道,“玄儿,你太不懂事了。西凉公主乃贵客,你怎么能这么说人家?”
冯小怜先前被耶律玄给堵得哑口无言,这会子见太皇太后开腔了,也跟着凑热闹,“母后,皇弟什么时候听过您老人家的话?”
她想趁这个机会,火上浇油一把来着。只可惜,太皇太后不是那等被人摆布的人。
冯小怜的心思她一清二楚,耶律玄又是她们孤儿寡母所依靠的人,别看她是太皇太后,那也不敢把耶律玄给逼急了。
她瞪了冯小怜一眼,警告她不要多事。转头又看着西凉紫,笑道,“公主放心,有我这个老婆子在,定不会叫你吃亏了。”
北辽和西凉实力相当,打起仗来,谁也落不到好。何况一旦开战,她们姑侄又得指望耶律玄,到时候,耶律玄岂不更加不把她们放在眼里?
太皇太后的心思,冯小怜哪里会知道?
她只看到自己姑母瞪了她一眼,顿时就气得五内生烟,扭过头去不再看她。
西凉夜见状,忙笑着欠了欠身子,“太皇太后言重了,摄政王素来性子冷僻,舍妹性急了些。”
他这两边都各打一百大板,扯平了,太皇太后一时倒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只要西凉夜不追究就好。这个三皇子虽说不是太子,但他的本事,可是不亚于耶律玄的,西凉之所以能和北辽相并而立,和这个三皇子也有莫大的关联。
西凉紫被自己皇兄这番话给气得浑身乱颤,再也受不了,低低地对西凉夜冷笑,“皇兄真是会说话,本公主到底不是你一母同胞的妹子,怎么受辱都无妨。只是你别忘了,本公主受辱,就意味着西凉受辱,难道您连西凉的脸面都不要了吗?”
这话就说得重了。
但西凉夜依然笑嘻嘻地面色不变,“皇妹言重了。本皇子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皇妹若是受不得这么点委屈,尽管回西凉就是!”
西凉紫彻底无语了。
可是她到底也是皇室长大的人,难看归难看,很快也就想通了。西凉夜的话并没有错,她被父皇送到北辽,就是要嫁给耶律玄的。
不管耶律玄好也罢坏也罢,她必须得嫁!
她既然被送出来了,还能回得去吗?
很快,西凉紫就把涌出来的泪意给狠狠地收回去了。
父皇之前就告诉过她,皇家儿女,就是要为国家牺牲的。眼泪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她低了头,谁也没看,只是低低地说了声,“皇兄说的是!”
西凉夜侧脸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完颜烈倒是一直紧紧地看着这边,见西凉紫先是怒极,继而羞极,再就是低了头,看不见表情,他心里无端地就叹了一口气:皇家儿女的婚姻大事,有哪个能做得了主?
就连摄政王,早年不也得受太皇太后摆布吗?
好在这些年,阿玄已经足够强大,能够选择自己喜欢的人了。
不过,他也看不透耶律玄的心思,为何偏要喜欢一个男人?
太皇太后见大殿内有些尴尬,忙打圆场,笑道,“久闻西凉公主和南陈公主才貌双全,今儿老婆子就厚着脸皮想看看两位公主的才艺,可好?”
北辽太皇太后开口,谁还敢不给她这个面子?
西凉紫忙应道,“太皇太后抬爱了。”
南宫如也忙答曰,“太皇太后谬赞了。”
碧荷和南宫仪俱都吓了一大跳,这可怎么好?
谁能料到这老婆子竟然中途来了这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