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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祈求人类觉醒的神灵（第1页）

“什么？！”阿尔杰闻言立刻警惕地望向四周，片刻后他面色严肃地望向他断定爱丽丝所在的方向。巴罗的天赋其实不高，他会迷路至此除了未经训练外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这里的水元素已经浓烈到不可思议的程度，甚至阿尔杰怀疑自己方才怎会毫无所觉！通常这意味着一场巨大的洪水，而如果它的范围足够大，它就会成为另一篇创世纪。而在水系禁忌魔法中，它还可以代表另一件事……阿尔杰用随身的刀划破手腕，将染满血的手按在地上，浓烈的水元素让他的魔法异常强大，一只巨大的透明水龙从地底钻出，在漫天泥沙飞向半空，巨大的吼声让巴罗有几秒钟无法听到任何声响。“我只能同你道别了，也许不会再见。”如此巨大的吼声，阿尔杰确信鱼诺一定已经警觉，他皱着眉头跃上水龙，回头对巴罗说道，“但我们彼此帮助，都有所收获，不是吗？谢谢你，巴罗！”说完，他向巴罗挥了挥手，匆忙地向水龙下令。水龙仰头狂吼一声，拍拍翅膀便向森林深处飞去。“是的，我很有收获……贵族大人。”巴罗仰头向阿尔杰的背影说道，他重新称呼阿尔杰为“贵族大人”，原本平和的双眼也变得尖锐得犹如利刃。此后很多年，即使巴罗站在力量之巅，他的卧室里仍然挂着阿尔杰的画像，他一直称阿尔杰为“贵族大人”。这一点差点导致阿尔杰在未来被魔法协会与所罗门之匙联手追杀，直到他被迫束手就擒、在魔法裁决上当众说出陈年往事才作罢。而他在裁决中诉说这一切时，心中早已准备好领受爱丽丝的大地之怒——他始终想不起在哪里第一次见到这一招，但却如此熟悉。阿尔杰的龙足足有一颗成年银杏树那么高，它透明而宽广的翅膀在巨树顶端依次投下若有若无的星空幻影，滑翔而过的灿烂星光足够使一打尚未成年的少女迷醉。然而，与飞过的水面相比，它只能算是一滴水。阿尔杰神情冷峻地站在龙背之上，他是魔法师，因此立于龙背上显得十分单薄，看起来几乎要被呼呼作响的烈风像一只风筝那样吹起来了，但他宁可这些风浸透自己以便保持清醒，因为他的脑袋从看到这片海之后便开始不停地嗡嗡作响。也许他该庆幸他放逐了自己，否则他可能会被瓦沙克直接处决。因为现在呈现在他眼前的是史无前例的大洪水，并且没有任何诺亚方舟出现的迹象。这大概是上苍对他的惩罚，如果他没有犹疑立刻赶到森林中心，或许这里只会出现一小片清澈见底的湖水。当然，它仍旧会是悬在空中的。那是水精灵的圣洁祭坛，里面存放的是令它们堕落之物，承载着水精灵不该拥有的愤怒。水精灵们借此洗去身上的污浊，回归自然母亲怀抱。不过，洗去污点的水精灵终身不得再走出祭坛所在的森林。而现在里面盛放的可能是……阿尔杰向海水深处望去，只见海水幽深浑浊，隐藏着许多暗影，看不清里面是否有爱丽丝……或者是她的尸体——但也许让水精灵堕落的不是她？阿尔杰盯着水面楞了一会儿，感觉几乎要被自己扭曲变样的倒影刺痛了。现在的他一定十分令人厌恶——他想，而后他深深呼吸，让水面上刺骨的寒意粉碎心中无谓的思绪。爱丽丝究竟有没有令水精灵堕落很重要么？那迟疑软弱的他呢？大概这就是一些精灵鄙视人类的原因。人类的创造力惊呆了神祇，但人类的自利也赶走了神祇。阿尔杰拍拍龙的翅膀，龙调转身体，飞快地向一旁飞去，沿着圣洁祭坛光滑的水壁绕到祭坛底部——圣洁祭坛的入口只有一个，水精灵需要从底部一直走到祭坛最上面才能重获新生，若仍被堕落幻象迷惑，它只能重新化为一滩水——伏在龙背上的阿尔杰一直静静地在风中望着自己在祭坛水壁上飞快滑过的身影，仿佛在水壁散发着的黄蓝色光芒中看到了已经逝去的时光，直到鱼诺的身影出现在眼前，将阿尔杰带回现在。早已赶到的鱼诺静立在祭坛底部的虚空中，一双雪色的翅膀在他身后张开，牢牢地遮挡着祭坛的入口。他并未靠近过祭坛的入口，因为他知道，应该并且可以走进去的恐怕也只有一个人。听到巨龙的呼吸声，鱼诺睁开略显疲惫的双眼，盯着阿尔杰如同一团乱麻的金发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