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虞昭愤然与他们划清界限,自请出宗,他才意识到原来在不知不觉中,他的行径早已失了偏颇。
但那个时候,他仍然没有真正的醒悟,有时还在心里怨怪虞昭小题大做。
是无数个噩梦让他从自欺欺人中惊醒。
错就是错。
他们也许没有恶意,但虞昭受到的伤害是真实的,无法磨灭的。
方成朗越清醒,便越是痛苦。
更可悲的是,其他人并不能理解他的痛苦,反而像指责虞昭那样指责他。
为了虞昭,为了公平。
方成朗不愿再沉默。
“我,我历来是那样叫的。”
蓝子渝被方成朗的问题问得一愣,下意识替自己辩解道。
“历来如此便是对的吗?”
方成朗咄咄逼人地追问。
蓝子渝回答不上来,又觉难堪,冷声道:“大师兄以前为何不说,可见与我是相同的心思。”
“大师兄!”
苏鸣知道留在沼泽林受苦,是他自己的选择,怪不到大师兄头上。
但大师兄向来是师兄弟中最宽和大度的,也是师兄弟之间的主心骨。
苏鸣对他抱怨,其实又是变相的撒娇,想让大师兄安慰自己几句。
谁知大师兄竟会说出与他预期完全相悖的话,苏鸣又惊又气,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惶恐。
大师兄好像和从前不一样了。
他会不会也像虞小昭一样,渐渐疏远他们?
蓝子渝和崔珏对视一眼,两人的神色都很凝重。
他们也察觉方成朗的状态越来越不对劲,不仅长受噩梦惊扰,对他们的态度也逐渐冷淡,就好像不知何时,他们之间多了一层无形的隔阂。
“大师兄,三师兄没有怪你的意思,你不要生他的气。”
叶从心怯生生地站了出来。
她被蓝子渝几人保护的很好,随身挂着防身的灵符以及驱虫的药囊,身在脏污的沼泽林,身上却不染尘埃。
方成朗听到她的声音后,神色不仅没有缓和,反而愈发冷峻。
叶从心抿了抿唇,一副委屈至极的模样。
实则,无边的怨念在心中肆意疯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