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城里的所有人都知道永嘉侯府与罗家有关系,苏先秦也知道,但他还是动了罗家,这分明是冲着自己来的,若自己不为所动,没有为罗家撑腰的话,日后谁还投效永嘉侯府,谁还会给自己送礼?
朱亮祖走至桌案后坐了下来,一拳砸在了桌案上,喊道:“这苏先秦好大的胆子,说,他为何敢如此做?”
罗贵壬苦着脸:“侯爷啊,我也不知,市舶司突然发了命令,连个理由都没有讲,再说了,罗家出海的船只是买下的市舶司刷了舷号的五艘船,货物是经市舶司验查后给了文书放到仓库里的,就连出海的人手,那也是在市舶司名册之上。”
合法经营,合规程序,船、货、人都很干净,这突然就被封禁了,实在是欺负人。再说了,在这之前,没有任何一个市舶司,哪怕是泉州市舶司,也不见封禁过某一户商人出海贸易的。
朱亮祖感觉事情不同寻常,苏先秦虽然不给自己面子,可素来重规矩,按规矩办是他的行事风格,可这个家伙竟然先坏了规矩,这背后一定有什么事是自己不知道的。
千户虞常出现在书房之外,经通报后进入书房,见罗贵壬在,犹豫了下。
朱亮祖正是气头上,见虞常如此模样,拍案道:“别在这里吞吞吐吐,有话直说!”
虞常赶忙回道:“侯爷,收到消息,定远侯命水师围了广州右卫,说是要彻查广州右卫欺压市舶司商户一事。”
“什么,顾正臣来了?”
朱亮祖脸色变得极是难看。
之前听通报顾正臣要来,后来又来通报顾正臣身体不适,改天再来,自己原本还吩咐人准备宴请,随之取消了,可现在这家伙突然来了不说,还将广州右卫给围了,这不是打自己的脸吗?
广州右卫可是我的兵,归广东都司直管,你顾正臣即便是有调沿海诸卫所之权,可你也只是调兵,没听说你还负责沿海诸卫所的治理!
朱亮祖的声音变得森冷起来:“苏先秦出自泉州市舶司,顾正臣更是泉州市舶司的操舵之人,现在看,此人一到广州,就打算给本侯一个下马威!呵,一个不是开国侯的小侯爷,也敢与我作对!”
罗贵壬这才看穿了市舶司之变的背后,感情是顾正臣操纵的结果!
可自己没得罪顾正臣啊,干嘛针对罗家?
朱亮祖自然不允许在自己的地盘上任由顾正臣胡来,当即对虞常道:“去,告诉指挥使胡通,给老子调五千人出营,随本侯去广州右卫!”
虞常脸色有些苍白,赶忙说:“侯爷,那定远侯可不简单,现又在南洋立了功,给大明打下一块飞地,想来正受陛下器重,若这时候与他起了冲突……”
朱亮祖走向虞常,抬脚便踢了过去:“老子可是开国辅运推诚宣力武臣,开国永嘉侯,我当侯爷的时候,顾正臣连个功名都没有!老子出生入死打江山的时候,他还是个穿开裆裤的娃娃!在这里,他敢欺我,岂能容之!”
虞常见朱亮祖发了火,顾不上疼痛,赶忙行礼之后去找胡通。
胡通是朱亮祖的老部将,一听朱亮祖要收拾顾正臣,根本没废话,点了五千军士便出了营地。
朱亮祖穿了盔甲,上了战马,手持马朔,威风凛凛地喊道:“今日都听命办事,谁若是敢闻令不动,老子剥了他的皮!走,去会一会定远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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