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惟贤经常会在远离军区中心的休息室里一个人呆着。在那里,他可以心无杂念不受打扰地独自训练。
乾惟贤离开了自己的宿舍,把一堆训练器材搬到了那间休息室,以至于最后,他将自己的床板也挪了过去。
他几乎再也不回自己的宿舍了,他的衣食起居都固定在了那间休息室,老旧而偏远的空房间不会有人记得,乾惟贤也得以从沉闷的人际关系中摆脱。
自从那三个老兵对乾惟贤出手后,乾惟贤就对周围的人不再有什么好感,离开了宿舍区,那些麻烦也找不到他。乾惟贤日夜精进着自己,但他却发现心里却始终放不下什么,有一个微小又缥缈的念头时刻刺挠着他,也因为这个念头,他第一次在军区如此长时间地闲逛着,很笨很傻地等待着一个概率极小的可能。
一个“漫无目的”的闲逛发生的偶遇。
乾惟贤在健身房里瞥到了那个令他无比在意的倩影。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打开了玻璃门走了进去,但当乾惟贤看到那个女孩时,却突兀地发现自己似乎什么话也不好讲。自己和她的关系仅限于那天被她所救。按理说,是乾惟贤有愧于她,他懊悔那天没能多说上一声谢谢,而是闭上了眼睛最后醒在了医务室。
而此刻,那个女孩正穿着黑色的运动短裤和内衣,绑着头发在跑步机上匀速地锻炼着。
乾惟贤暗骂了自己一句,觉得自己此刻涌上来的那种孤傲让他自己都觉得做作恶心。
。。。
妮兰看了一眼手腕上用来监测自己身体状况的腕表,觉得今天的运动量已经差不多了。妮兰的体质很好,她觉得自己再多跑一会也不会累,但她也害怕因为自己的过量运动会让她第二天肌肉酸痛,于是妮兰便关闭了跑步机,从上面走了下来。
她长长出了一口气,舔了舔自己干巴的嘴唇,转过身去的一瞬间却看见了向她递来一瓶水的手。
妮兰抬起头,“咦,是你!”
乾惟贤的脸有些局促不安,他伸出的手紧紧攥着水瓶,翕动着的嘴吐出两个字:“给你。”
妮兰歪过头,笑着接过了乾惟贤的水,拧开盖子喝了一大口。
“谢谢!”
妮兰灿烂的笑令乾惟贤前所未有的舒畅。
“这瓶水感觉冰的不是很久呢,有点温了。。。”妮兰又喝了一口,却感觉这瓶水的味道有股说不上来的奇怪。
“没有,买来的时候确实是冰的,只是已经过了半小时了。”乾惟贤解释道。
“半小时?”妮兰愣了一愣,却发现乾惟贤手里握着的另一瓶水也没有开盖。
“难不成,这家伙,在这里等了半小时?!”
妮兰爆发出被逗乐的大笑,她的脸上湿了不知是运动的汗水还是眼角挤出的泪水。
“你真有意思,你在这等我呀?”
乾惟贤被妮兰单刀直入的问话僵刺住了,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扣了扣手心,僵硬地回复道:“啊,嗯。因为,之前的事还没谢谢你,刚好看到了,就等你。怕打扰你,就等你。”
“噢——”妮兰看着这个扭捏着却又看上去相当认真的男人,不禁觉得十分好玩。
“我当时只是看到你有危险,倒在地上又浑身是血,谁都不会不救的啦。说实话,我真的吓了一跳哎,第一天就遇到这种事,你醒来的时候我真的松了口气,后来医务人员来了我才敢走。要是被他们留下来问话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了。”
乾惟贤瞬间回忆起了那在食堂发生的令他不快的往事,摇了摇头说道:“不会的,没人会来帮我的,只是因为你不懂,所以你会来帮我。”
“什么意思?”妮兰疑惑地挑了挑眉,却发现有几个阴影慢慢从乾惟贤的身后靠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