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回家,我不当经理了!”
那自称是厂长的人轻轻嗤笑一声。
“那可由不得你了。”
她一下车,怕她跑了,就被几个长年劳作的青年给按住。
后来的一切就都由不得她了。
身上的钱票和手表被他们搜刮了个干净。
随后就是她这个人。
她已经记不清那天究竟进来了几个人。
只知道肚子里的孩子在那些人的凌虐下,滑胎了。
要不是她身下的血太多太过吓人,那些人以为她活不成了,几天没管她。
她兴许压根逃不出来。
这些天的经历太过曲折。
不过一个月,就已经物是人非。
刚下乡时,她所憧憬的知青生活以为只是一段时间的农村建设。
结果后来,她往家里送的信,就像石头投进大海里没有回应。
她就知道,回不去了。
怎么就一步一步回不了头了呢?
她看着眼前阔别已久的村子,她逃走的时候肯定也惊动了许多人。
可她在外颠沛流离了许多天,还是决定回来这里,毕竟她的身份证明都留在了红星大队。
至于那二老,二狗子刚走,他们应该也不会多为难她。
就算最后这里待不下了,再次出去,她也一定准备充足,提高警惕,不要让自己这么狼狈。
方才一路走来,遇到的几个村里人都没什么人认出来她。
她身上的衣服,经过这段时间的流浪,血迹污迹染在一起,根本看不出本来的模样,很多地方都破烂不堪。
就算要回家,她也得把自己这副流浪汉的模样清理一番。
…
这边,温卿禾来找宴枭的路上走走停停。
这个时节,随处可见的的都是昏黄的落叶和草皮。
难得的是,去往村东头的这条小河,一路上都野花遍地。
各种颜色的波斯菊,成簇的太阳花,粉白色的美女樱,胭脂色的秋海棠,还有很多温卿禾认不出的小野花。
她采了一大把给自己编了个花环戴头上,又挑了几种颜色鲜艳的,准备给宴枭那个大块头也编一个。
脑海里想象出男人头戴花环的样子,她忍不住轻笑出声。
这落在一旁刘梅花的眼中,就觉得格外的刺眼。
女孩一身款式独特的漂亮白色连衣裙,冷白的皮肤在阳光下白的发光耀眼。
头上戴着用五颜六色的小花编织的花环,身处在田野中,天真烂漫,活脱脱花仙子的模样。
这更衬的,此刻的她一身褴褛,像一团淤泥一样糜烂不堪。
自卑的种子在心底疯长,她蹲在草丛后面不敢出来示人。
这么狼狈的一面,不想被人看到,尤其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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