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头狼惨死的尸体把孩子吓得脸色煞白,他不自觉地揪住单鸣的裤子。
单鸣踢开他:“别碍事!”说完蹲下身,一刀插在狼的髋骨处,摸索着骨肉之间的缝隙,划开狼的皮肉。
孩子吓得惊叫了一声,退出去好几步远。
单鸣扯着狼腿,摇晃着匕首用力撕割,终于把一条狼腿割了下来,然后甩手扔到孩子脚边,“拿着。”
孩子尖叫一声,差点儿坐到地上。
单鸣看了他一眼:“想饿死吗?不想就拿着。”说完低下头,去割另一只大腿。
他足足卸下来四条狼腿,觉得这些够他吃个三五天了,才喘着气停下。
扭头一看,孩子还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动都不敢动。
单鸣拎起手里的三条狼腿,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地上的这条狼腿,是你接下来的粮食,如果你不拿,你就等着饿死,我不会把自己的食物分给你。”
孩子仰着脖子,费劲地看着单鸣,眼中充满祈求和不安。
单鸣不再理他,拎着狼腿往干燥的地方走。
孩子站在原地,看着脚边那条血淋淋的狼腿,心里泛着恶心,他瘦小的拳头握了又松,松了又握,最终蹲下来,用手轻轻碰了碰。那粗硬的毛发和粘稠的血浆就如同火炭一般,烫到了他的手,孩子惊恐地缩回了手,浑身颤抖着。
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希望单鸣能良心发现,来帮帮他,结果他看到单鸣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完全没有搭理他的意思。
孩子死心地扭过了头,眼睛里全是泪。他咬着牙,一狠心,抱起了那条血淋淋的狼腿,一边哭一边朝单鸣的方向跑去。
他知道即使那个人再凶再可怕,也是这里唯一的同类,他不要再一个人。
单鸣已经饿得两眼发蓝,真想这么抱着狼腿啃。但是他还算有一丝理智,刚才他割狼腿的时候看到狼的伤口已经汇集了很多虫子,开始腐烂,吃生肉难以下咽就不说了,万一感染了什么病菌,那真是找死。
他把那几根珍贵的火柴连着火柴盒放到太阳底下晒。
小孩儿坐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抱着膝盖,全身缩成一团,沾血的手不住地蹭着他那条破破烂烂的裤子,黑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单鸣。
单鸣被他看烦了,冷冷瞥了他一眼。
孩子打了个寒颤,把目光移开了。
单鸣一边料理狼腿,一边问:“叫什么名字?”
孩子迟疑了一下:“沈长泽。”
“你父母死了吗?”
孩子突然激动起来,握紧小小的拳头怒叫道:“你父母才死了呢!”
单鸣眯起眼睛看着他,孩子吓得浑身直哆嗦。
“我父母确实死了。”单鸣把狼皮划拉一下撕下来,用沾满了血的手拨开额前的头发,“我问你父母是不是在飞机上。”
孩子摇了摇头:“飞机上只有我和开飞机的叔叔。”
单鸣想,看来这还是个富家少爷,居然有私人飞机,难怪长得这么娇嫩。
他把狼肉切成薄片,然后把刀扔给了孩子。
沈长泽看着全是血的刀,根本不敢碰。
这地方没人说话,单鸣也就不吝啬自己的一言一语,难得好心地教导他:“把狼皮扒下来,狼肉切成片,不吃的拿树叶包好收起来,否则你还得为下顿饭想办法。”
沈长泽哭着摇着头:“我不敢。”
单鸣哼笑一声:“那你就饿着。”对于一个刀口舔血的雇佣兵来说,人情伦常是遥远的东西。在他看来,让一个五岁的孩子去杀一头狼是比较扯淡,但是仅仅是让他料理一条狼腿,根本不是什么难事,他没理由依靠别人,他更没理由帮忙。
沈长泽抱着膝盖,小声哭着,非常的无助。
单鸣起身在附近捡了一些容易燃烧的树叶,用石头围了起来,他拿手摸了摸火柴,干得差不多了,于是在那小石头沟里生起了火。
等火生起来之后,单鸣用树枝儿串起肉片,放在火上烤。
因为树枝不扛烧,单鸣只能举在离火苗还往上的位置,他现在一只胳膊负伤,另一只胳膊也饿得快没劲儿,举了一会儿就累了。
他瞥了一眼还在抱着脑袋呜呜哭的小孩儿,寻摸着他那个身高,正好站着烤,很方便,于是叫道:“小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