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欢很快明白沐清话语中的意思,淡淡地点头,“确实,我赢了。不过我不是赢在现在,早在我跟他领结婚证的那刻我就赢了。”
是的,她懂沐清的意思,这一刻她终于认输了——因为她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再跟她争任培勋。可惜的是,她一直不明白自己其实早就输了。
沐清当然也很快明白了郁欢的意思,不过她只是冷笑一声,“你错了,如果不是因为我……没有资格了……你是绝对赢不了的!”
没有等郁欢开口,沐清接着道:“别以为我是你们之间的小三,真正的小三应该是你——郁欢!”顿了一下,她眼神略微鄙夷:“你别忘了,跟他认识在先的人是我,跟他先订婚的人也是我,如果不是你从中作梗,他怎么会跟你结婚?真是好手段啊,不愧是传闻中风流艳星!”
郁欢无视沐清的讥讽,正了正脸色道:“你也别忘了,你跟他订婚的第二天就被退婚了,这件事别人不知道,你我都很清楚,而我跟他结婚也是在你们悔婚之后,我并没有插足你们俩之间。至于他会跟我结婚,那完全是我和他的事,与别人无关。”
一番话,说的沐清面无血色,神色铁青。
郁欢看向沐清苍白的脸庞,终究有些不忍,口气微微放软了些,“沐清,我知道你一直不甘心,我也知道你有你的骄傲。但爱情从来只有你情我愿,委曲求全的爱情是你想要的么?你是聪明的女人,你的心里其实明明很清楚,任培勋根本不爱你,不,或者说,他根本对你不屑一顾。”
沐清的脸色更加苍白了些,神情僵木。
“我很抱歉这次的事,如果不是我的朋友们,也许也就不会发生……但我可以担保,在你身上发生的事绝对不是我的朋友们所为,他们顶多跟你开个恶作剧的玩笑,还是未遂的……我知道这件事对你很残忍,但我还是希望你能仔细回想一下那晚的情形,我想一定会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或是破绽。我不希望这件事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被掩盖过去,我也不希望我的朋友们这一辈子身上有个污点,同样的,我想你也不希望事情的真相被雪藏。”
“恶作剧?玩笑?”沐清冷峭地一笑,神态渐渐激狂:“你知道他们这一个恶作剧对我来说伤害有多大么?你知道当我被人从后面捂住口鼻,用尽力气挣扎时有多么恐惧么?我受到的伤害原来仅仅是一个玩笑?”
“对不起!”郁欢歉意地道,“我知道无论说再多也无法弥补已经造成的伤害。”
沐清忍着眸中的泪水,没有说话。
病房内陷入一阵寂静。
过了一会,郁欢缓缓开口:“我知道你心里真正不甘的是针对我,不想让我的朋友们好过,当然也想看着我为这件事心力交瘁,劳累奔波。如果这样你心里会好受些的话,我愿意为我的朋友们向你道歉,无论你怎么对我,我一句话都没有。”
沐清抬起泪眼,眸中微光闪动,“你说真的?”
“绝不反悔!”
“好,那我要你从这窗口跳下去!”
……
室内顿时气氛凝滞。
沐清指着窗外,嘴角挂着一抹冷笑。
郁欢看了看窗外碧蓝的天空,有些微的风吹进来,撩起窗帘微微掀动。
这里是十一楼,她们都很清楚跳下去的后果。
半晌,郁欢走到窗边,对着沐清一字一句道:“好,你也要说话算话。”
窗台有点高,郁欢放下手提包,捋了捋衣袖,伸展一下四肢,接着毫不犹豫地两手一撑跳上窗台,打开窗棂身体一纵就势跳下——
身后突然有一只细弱的手及时拉住了她!
郁欢突然微笑,她的上半身体还在窗外,整个人如果不是靠着手臂上那道拉扯的力量,此时想必已在空中自由落体……哦不,落地了——粉身碎骨。
然而事情并没有发生,不是么?
所以郁欢的笑容愈发明媚,相对的,她回首,看到沐清脸色青白交错,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而她的眼底一闪而逝惊恐和慌乱,在发现自己抓住了郁欢时又微微舒出一口气。
她的反应看在郁欢的眼中更加愉悦,其实她之所以敢这么一跳,也就是在跟沐清赌!
她赌她不会真的要她拿命来偿还!
她相信沐清一定隐瞒了一些事实,只不过是她心有不甘,或者是情敌相见,总是分外眼红的。如今沐清遭受如此大的打击,而她却可以安然无恙她的心中又怎会甘心让她郁欢好过?
可这些毕竟都无法与一条鲜活的生命相抗衡!
沐清提出这个过分的要求也只不过是想看看她郁欢敢不敢为朋友两肋插刀罢了。而郁欢却是不能不这么做的,只有让沐清看到自己的真心实意,她才有可能说出那部分隐藏的事实。而她就赌沐清的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