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到房中,孟言瓷盯着尚江离送的贺礼踌躇了许久。
最终她还是忍不住打开了这个有些精致小巧的礼盒。
一支羊脂白玉玉兰簪静静地躺在盒中布帛之上。
玉质触手温润,还是难得一见的天然暖玉。
和前世尚江离送她的及笄贺礼一模一样。
布帛之下还有一张信笺,正是尚江离的字迹:
“许卿之诺,自当践之。上元雅间,期卿赴约。”
孟言瓷一手捏着白玉簪,一手拿着信笺,心中突然就像被什么柔软的东西轻轻挠了一下。
时过境迁,她如今对尚江离的愤懑不满早已不如初初重生那两年浓烈难消。
难堪的回忆渐渐隐去,昔日美好的记忆又浮上心头。
说到底,她从未打心底彻底抹除对尚江离的爱意。
于她而言,尚江离是她曾经信奉如神佛的庇护者。
是她懵懂无知时的引路人。
也是她少女情思唯一的寄托对象。
可上元那夜,她把话说得决绝不留余地。
就这般轻易答应赴约,是不是打了她自己的脸?
思绪纷乱之间,她举棋不定,便想去院中随意走走。
不知不觉走到了恭王府后花园的荷塘边。
鉴于幼时落水留下的心理阴影,孟言瓷平日一直不太靠近这边。
回程便不慎走岔了路。
“啧,下回得叫管事把后院假山挪一挪,没得在自个儿家中还迷了路……”
一边找路一边自言自语,瞥见前方似有宽阔处,她加快几步绕过一座高大的假山石。
然后孟言瓷双手捂住了即将脱口而出的惊呼。
她从未想过自己还会撞见这样的场面。
只见树丛掩映的假山旁,皎洁月光之下,孟芊趴伏在孟逸川怀中,面色羞赧。
而孟逸川耳畔绯红,目光迷离,似有些少见的手足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