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赌斗,本来就双方的心理博弈。
但赵云却不知道,袁熙的目标,却是自己!
输了赌斗,回去也要受公孙瓒猜忌,到时候再推波助澜一下,就是袁熙截胡的时候!
最后两边达成约定约定,明日一早,从北新城南北城门各自带百人出发,寻找匈奴流寇踪迹,各凭本事。
计较已定,赵云引兵退去。
袁熙回到府邸,卸了铠甲,便来到后院,墙边一溜竖着几个箭靶。
他戴上扳指,拿起张牛角弓,搭上羽箭,慢慢张臂勾起弓弦,瞄准了几十步外的靶子。
手指一松,羽箭流星般射出。
羽箭扎在箭靶两尺开外的板壁上。
偏了。
他定了定神,又是接连几箭射出,总算是有半数上靶。
就听背后一个颇为粗豪的声音嘲笑道:“要是遇到匈奴箭手,前几箭你就死了。”
袁熙回过头,不知何时,背后桌上坐着个彪形大汉,手中捏着个酒壶,他的手掌极为宽大,竟显得酒壶像个手把件一般。
他脸颊瘦削,满脸都是骇人的刀疤,满脸乱糟糟的胡子,竟是看不出他本来面目,只见他一仰头,将手中酒壶的酒都倾倒在口中,才摇摇晃晃站起身来。
他的身形极为长大,却是显得有些瘦了。
大汉咳嗽几声,从袁熙手中拿过弓箭,抬手就是一箭。
袁熙竟然没看到他是如何开弓的,羽箭已经命中靶心,箭尾犹自颤动。
袁熙微微一笑,对大汉拜道:“好箭法。”
“弟资质平庸,岂能和兄相比?”
“明日又要麻烦兄了。”
大汉晃了晃酒壶,“今日城头你和对方赌斗的事情?”
袁熙笑道:“兄听说了?”
“这个赌不好赢,全赖兄相助了。”
那大汉冷哼道:“别叫我兄,我当不起。”
“那城下命赵云的无名小将,伱也称其为兄,堂堂袁家子,当小弟当惯了?”
他面上颇为不屑:“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将,我出城三合,就能把他挑于马下!”
“但每次他带兵过来,你都避而不战,还怕我治不了他?”
袁熙心道,不,我还真怕。
我就你一个能用的大将,万一你被赵云一枪挑了,那我真成了光杆了。
他知道对方心高气傲,只得打个哈哈,“兄受了重伤,这两年都没恢复过来,我怕有个闪失,兄一世英名岂不尽数付于流水?”
“如今两边杀匈奴各显本事,岂不是也能显出兄威风?”
大汉一脸不屑:“不用讨好我,我不吃这一套。”
“我就是这么栽在你老子手里的。”
“我虽被你所救,但如今一身本事不存一半,和丧家之犬一样,还有什么英名可言。”
袁熙叹道:“麴兄,岂能以一时成败得失论英雄。”
大汉听了,又狠狠灌下一大口酒,沉声道:“你真不怀疑我参与了初平四年的邺城之乱?”
袁熙沉默良久,方才说道:“我不知道。”
“我只是觉得,像兄这样的人,应该死在战场上,而不是在酒席上被憋屈地砍死。”
《后汉书》——麴义自恃有功,骄纵不轨,绍召杀之,而并其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