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珩等人接到此信之后便于八月初从西北启程进京复命,宁玖自然也在这回京之行,毕竟她是假借为宣德帝祈福的名义跑出来的,为了不落人口舌,还是需尽快回京为好。
至于西北这边则是由长年驻守在此地的宁晟负责暂留,以便处理接下来的一应事宜。
薛珩等人快马加鞭,日夜兼程,用了近二十日终要抵达永安城。
今日薛珩等人到达一座城池时,天色已然擦黑,此地距离下一座城还有大半日的功夫,是以他们便打算在此歇脚。
这些日子连夜赶路赶得虽急,但因有女眷同行,加之宁玖的身份实在不宜招摇,是以宁玖和沉雪一路行来便乘了马车。
刚刚被薛珩派出去打探今夜下脚的客舍的玄二归来向薛珩复命,说是已然打点好了一切。
薛珩满意点头,正要吩咐众人前行,却听马车中忽然传来一声担忧的呼唤,“六娘子!”
薛珩听到沉雪的声音,立时一夹马腹到了马车跟前,他翻身下马,风也似的把宁玖的车帘掀起,担忧道:“怎么回事?可是身体不适?”
宁玖用雪白的娟子掖了掖嘴角,摇头道:“不妨事的,应是昨夜吃坏了肚子,赶路要紧。”
她自昨夜起便觉肠胃有些不适,但这等小事实在不必惊动旁人,是以便没怎么在意,谁知方才要下车的时候,腹中一阵翻滚,接着便开始干呕起来。
薛珩见状,忙将视线落在沉雪身上,冷声问道:“你家主子身子有碍,为何也不通报一声?”
沉雪自认有罪道,垂首认错,“此事的确是奴婢失职,请殿下责罚。”昨夜起宁玖便有些不舒服了,沉雪当时本想让温琅来瞧瞧,却被宁玖阻止了。
今早的时候宁玖便恢复了正常,身子瞧着也并无异常,是以沉雪便也未多想,谁知方才宁玖又发作了起来,在马车内干呕不止,瞬间便出了一头的虚汗,脸色苍白得吓人。
薛珩冷声道:“既知失责,那便自己下去领罚。”
宁玖闻言眉一皱,不满地看着薛珩,“此事是我自己的过失,怨不得沉雪。你若要罚她,那就先将我这个主子也一并罚了。”
薛珩无可奈何,只好妥协,“好,都依你,我不罚她便是。我去叫三郎过来给你瞧瞧。”
这头薛珩话音刚落,那头温琅觉察到他们这边的动静,一夹马腹上前询问道:“怎么了?”
薛珩点头,“你来得正好,快替她瞧一瞧。”
宁玖见状也不多话,点头,视线在周遭环顾一圈。
四周人来人往,车马不息,他们在此处已停了好一会儿,薛珩生得好看,温琅也是不可多得的俊美郎君,加之他们身周的护卫个个不凡,很是吸引路人的目光。
“待会儿去了客栈再瞧吧,此处到底有些不便。”昨夜是她不想半夜惊动温琅,所以才叫沉雪无需叨扰旁人,眼下她身子的确有些不适,为稳妥起见,还是得让温琅瞧上一瞧的好。
很快,众人便到落脚的客栈安置下来,待温琅给宁玖把过脉后,他脸上扬起一抹了然的神色,看了看宁玖,然后将目光落在旁边一脸担忧的薛珩身上。
薛珩见温琅如此神色,便急急道:“她身子如何?”
温琅眼一眯,似笑非笑,语气颇有些不怀好意地道:“九郎真是了得,连这极乐蛊……都未能阻碍你的精元。”
薛珩下意识便道:“你这话什么意思?”随后心念一转,猛地察觉到了温琅话中的深意,眸中绽出一抹从未有过的亮色,带着难以置信的语气道:“你此话的意思是……”
温琅挑眉一笑,打趣道:“脉象往来流利,如盘走珠,此为……喜脉。”
宁玖闻言,脑中一白,瞬间惊在当场。
怎么……可能会是喜脉?
宁玖是怀过孩子的人,自然知晓怀孩子的症状,但由于之前那次……温琅说过中极乐蛊的时候行阴阳调和之事并不会怀孕,所以这个月赶路以来,她的癸水有些不大准时,她也未往深处想,只想着一路匆忙,些许是坏了饮食平和才会如此。而昨夜她忽然干咳,她也以为是肠胃不适……
未想……未想这竟是喜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