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护卫走得最近,平日里独来独往的林飞白,是相对最好下手的目标。
但最终林飞白没事,是阴差阳错给文臻救了,还是有别的原因?
燕绥有点走神,也就没发觉某人做的事。
等到他察觉腰上有些异样,一低头才看见,不知何时那个气吞山河誓言要斩尽小人的女好汉,已经化为了一泊水,抱住了他的腰,仰起了巴掌脸,正粉嫩嫩水汪汪地用目光烧他。
她已经从澡桶里站了起来,从燕绥的角度,就可以看见流水自她洁白的脖颈滑落,肌肤莹润里光泽微粉,整个人看上去像只闪着光的瓷娃娃。
她的衣裳毫无意外是他亲手做的那件,此刻亲眼认证,他对自己的手艺非常满意,非得达到他这鬼斧神工的剪裁,才能将她本不怎么伟大的发育给衬托足足上了一个档次。
他盯着那件美妙作品,想着美妙作品里包裹的更伟大的作品,喉咙里忽然有点发干,有点想在这样的作品上永久镂刻自己的名字。
他有点后悔,到底是撩了她还是撩了自己?把她撩成了粉红色,像世上最可口的一块小蛋糕,他要如何抵抗?
生平只好这一口,遍历春光也枉然。
他胳膊一紧,就要将她从水中捞起,目标,前方大床。
文臻忽然格格一笑,双臂用力,将他一推。
燕绥赤脚站着,地上有水,这一推便向后一滑,他还抱着她,两人便滑冰一样哧溜一下滑出去,燕绥犹自将她抱紧,低头找准了她的唇便要狠狠采撷。
文臻笑着,双手环紧了他的脖子,低声呢喃了一句话。
“可算把你给救了,这下我就能……”
燕绥停住。
唇和唇距离只有零点零一寸,以至于后面的话文臻也说不出来了。
但有前面这句,已经像一盆冷水当头泼下,什么粉红和旖旎都瞬间凝冰。
燕绥的唇停留在文臻唇的上方,眼眸盯着她微微阖起的眸子,她的睫毛悄然颤动如羽翼,哪怕没有睁开眼,也能感觉出这一刻面上的轻松和喜悦。
轻松和喜悦。
是因为什么?
是因为内心里一直执着于唐羡之的死,如今终于在幻境里将他解救,因此分外欢喜,是吗?
所以连平日里不会有的投怀送抱,都在此刻欢欣送上?
酒后醉后,混沌幻境,本就最易显心声。
燕绥细细地查看着文臻眉梢眼角的细微神情,越看越觉得这十一月的冰风穿过马车的缝隙透进心底。
他素来是极其自信的人,从不疑神疑鬼,他信小蛋糕儿待他不同,绝非唐羡之之流可比。
他信文臻视唐羡之如友如恩人,朋友和恩人的死亡难免要有几分伤心。
他劝解过自己,曾经因为过于自我险些失去她,因此要学会理解尊重和不干涉。
他也在努力地践行这个沉默的承诺。
然而终究……意难平。
他的唇慢慢移开去。
将文臻抱住他脖子的手拿开。
将八爪鱼一样的她从身上撕下来,放到床上,却还不忘记拿准备好的干净布巾给她把头发和全身都擦干净,在被子底下给她把干净里衣换好,又换一床干燥的被子,确保她不会受凉,才唤丫鬟进来伺候。
幻觉没有关系,睡上一觉就能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