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毅听完这话,脸色彻底阴沉了下来,他没想到骆心安的政治神经竟然如此敏锐,明明只是一个后宫女人,却对朝堂之事和兵力分布了解的这么清楚,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想及此处,他一挑眉毛,沉声说,“国是国,家是家,朝中之事不应该是你操心的范围,朕现在跟你讲的是你我之间的事情,即便朕倾心于你,也不会因为你而随便改变决定,更何况,今天早晨朕已经亲自将六弟送上了北上之路,这会儿恐怕已经出了京畿,你在这里胡闹,也已经于事无补。”
骆心安听完低低的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最后甚至连眼泪都笑了出来。
她何尝不知道现在开这个口已经无济于事,她从没指望聂毅这种畜生不如的东西会因为任何人而改变计划,也清楚刚才号角吹完,就已经是聂暻上路的时候,哪怕那时去追也已经来不及了,更何况是现在。
可她还是恨得咬牙切齿,比之前任何一个时候都恨不得将聂毅碎尸万段,因为他故意让聂暻上战场,已经不仅仅是让他去送死,更是断了两个人以后任何见面的可能。
当初在天牢之中,他若直接杀了聂暻,聂暻的血至少染红的是京城这块土地,哪怕死了,魂魄也会在这个地方驻留,但现在聂毅硬生生分开了他们,不仅是准备要两个人阴阳相隔,更是要让他们哪怕是死了都没法团聚!
这么恶毒的心肠和手段,恐怕也只有聂毅干得出来,这让她如何能不恨!?
深深地吸一口气,她攥紧拳头,用尽全身力气才没有让自己失控,看着对面聂毅别有深意的目光,她知道他想要看到自己痛苦绝望的表情,来满足他对聂暻的愤恨,所以她偏不让他如意,哪怕心里已经恨出了血,她的脸上仍然云淡风轻,看不出一丁点起伏。
聂毅看她一直笑个不停,不由皱起眉头,“你笑什么?”
骆心安抬手擦掉笑出来的眼泪,将他聂毅上下打量了一番说,“所以你今天连朝服都没有换就直接跑到我这里来,就是为了将这个‘好消息’亲自告诉我是吗?”
听完这话,聂毅沉默了半响没有说话,过了许久之后才慢慢的低声笑了出来。
“怎么,现在终于想起来问我今天的来意了?我当你只顾着想你的阿暻,把这事完全忘了呢。”
“你说对了,朕的确是怕你心里记挂六弟,所以连寝宫都没回就直接来探望你,不过这只是其一,至于其二嘛……”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身子突然前倾,直接将骆心安困在自己床板和自己胸膛之间,没有任何征兆的突然低下头,眼看着就要吻上骆心安的嘴唇,却被她厌恶的一下子躲开。
聂毅也没生气,不顾骆心安的挣扎,一边把玩着她额前的一缕碎发,一边低声说,“朕今日来是最主要的为了通知你一件事情。”
骆心安心里一紧,猜到他大概说不出什么好事,倏地抬起头,冷冷的瞪着他。
聂毅轻笑一声,手指顺着她的额角滑到脸颊,摩挲两下,接着轻佻的挑起她的下巴说,“你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朕,否则会让朕觉得你在故意勾引,到时候朕会做出什么事情,可就说不准了,你也知道,若不是你现在有伤在身,朕不会等到现在的。”
说到最后几个字,他的嘴唇几乎贴上了骆心安的耳朵。
这种被毒蛇缠上的感觉,让骆心安恶心的全身发麻,不知从哪儿突然涌上来力气猛地将聂毅推开,“你他妈离我远一点!别让我恶心!”
聂毅听完这话,先是目光陡然一冷,接着又不慌不忙的笑了,“你觉得恶心也无所谓,早晚你都得适应,朕已经命人将全部事宜都办好了,等你的伤一好,朕就会将你娶进宫,给你一个正式的名分,当然也会昭告天下,直接封你为安妃,只要你能忘掉聂暻,朕这辈子都会好好待你。”
听完这话,骆心安简直像听到了天方夜谭,愣了片刻之后才控制不住笑了起来,看聂毅的目光就像在看一个精神错乱的疯子,“你当你自己是谁啊,凭什么理所应当的认为我会同意嫁给你?”
聂毅也没生气,只是眯起眼睛,目光一闪,露出危险一笑,“朕有这个信心,自然有朕的道理。”
说完这话,他起身一拍手,朗声道,“来人啊,把人给朕带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