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心安一听这话就更莫名其妙了,就算别人不知道洛心安的母亲早就死了,皇上肯定是知道的吧,那这跟在皇上身边的老道士怎么还问这种问题,这不是明知故问么?
“道长……家母早在十几年前就因病去世了,现在父亲也还没有续弦。”
“果然如此。”那老道士拍了拍洛心安的肩膀,露出节哀顺变的表情,可眼睛里的光芒却因为她说这句话更盛了,好像通过洛家长母的死讯让他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听清虚道长这么一说,旁边的皇上也有点坐不住了,急切的问道,“道长,如何?”
清虚道长深吸一口气,眼眶里甚至还微微有些发红,似乎需要激励克制才能压住心里不断上涌的情绪,弯腰欠身,对皇上行了个大礼,“皇上,这是天意。”
老皇帝的呼吸陡然一窒,眼睛也情不自禁的睁大了,坐在椅子上良久,目光落在骆心安身上,露出介于欣慰和惊喜之间的情绪,“心安,暻儿性子太冷,你是难得能跟他说上话的人,以后没什么事儿你就多往靖王府走动走动吧。”
骆心安一听这话愣住了,不知道话题怎么突然就从她这里跳到了聂暻身上,可是现在已经不是她思考这些有的没的时候,因为老皇帝这一句话说出来,简直等于默认了她跟聂暻的关系。
这……这这也太快了吧,她都把肚子里以前拍的那些豪门狗血大戏的剧本翻了出来,就等着一会儿老皇帝说出“给你多少多少钱离开我儿子”“你要是再跟我儿子纠缠不清我摘了你全家的脑袋”……之类狗血台词的时候,她不至于无话可说。
可还没等她说到这些台词,老皇帝竟然就这么容易的认可了他们的关系。
这是不是太玄幻了一点?拜托……你儿子是王爷哎,又不是超市打折买一赠一搞促销,你一共就问了我几句话怎么就这么容易把你儿子给卖了?
可惜还没等骆心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清虚道长又开口了。
这一次他没有站在老皇帝身边,而是一步一步走到骆心安身边低声问道,“贵女,贫道还有几个私下的问题想要问您,希望您能如实回答,毕竟在圣上跟前说假话,可是犯了欺君之罪。”
好嘛,这一大顶帽子砸下来,骆心安就算是想推辞都无话可说,谁让这是万恶的等级社会,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
她在心里狠狠翻了个白眼,脸上还得挤出一抹笑容说,“道长尽管开口,心安一定知无不言。”
反正今天来皇宫这一遭在她眼里就跟相亲没什么区别,再私密的问题估计也跳不出这个俗套,所以谅这清虚道长也问不出什么多可怕的问题。
这时清虚道长看她一眼,似笑非笑的开口,“敢问贵女,曾经是否有心上人?”
这句话一出口,一直坐在旁边沉默的聂暻猛地把头回过来,一双墨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骆心安,让她后背陡然一阵发凉,。
用不用露出这种眼神啊……好像只要她说错一句话,就要立刻把她整个吞下去似的……
骆心安撇了撇嘴,这个问题实在是坑爹,她以前有没有心上人到底跟这老道士有什么关系啊?看着他一副仙风道骨,慈眉善目的样子,怎么问出来的话一句比一句八卦。
既然你是代表老皇帝来审核我这个相亲对象的,问这种问题算什么意思,是怀疑我的清白,还是觉得只有初恋才能跟皇室攀上关系?
骆心安不想骗聂暻,如果现在可以正大光明的说出她原本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秘密,她一定会毫无保留的把以前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他。
可眼下她却必须要守口如瓶,因为她在别人眼里不是“骆心安”而是“洛心安”,洛家大小姐的初恋是你们家太子,这种话她能直接说出来吗?
现在她无论说真话和假话都成了两难局面,不过既然她已经“死”过一次,变成了全新的“洛心安”她也就没有什么初恋情人了吧?
心里琢磨了一会儿,她尴尬的抓了抓头发,摇摇头说,“……回道长,不曾有过。”
清虚道长一挑眉,对她伸出了手,“那请贵女让我看一下你胳膊上的守宫砂。”
这一句话直接让骆心安的脸涨红了,一口气上不来差一点呛死,这老道士到底想干什么,竟然连这种话都问得出来,这根本就是怀疑她的清白啊!而且这话要是放在现代就跟大马路上突然走过来一个陌生人问你跟别人有没有上过床一样,哪有人刚见面就问这种问题!
可在场的人里面竟然只有她自己觉得别扭,旁边的老皇帝只是一瞬不瞬的盯着他们,根本没有劝阻的意思,倒是聂暻皱起了眉头,见清虚道长的手仍然不依不饶的伸在骆心安跟前,忍不住沉声开口道,“道长,这个不需要你来看,本王已亲自见过,心安的胳膊上有守宫砂。”
说着他握住了骆心安的右胳膊,手掌的位置正好是守宫砂的地方,骆心安吃惊的抬起头看他一眼,你这家怎么会知道我的守宫砂在哪里!你对我做了什么!
聂暻理所应当扫她一眼,嘴角翘起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色,他当然知道在哪里,但他绝对不会告诉他的王妃,当初他在青云观里“不小心”看到了她洗澡。
聂暻的一句话,让清虚道长和老皇帝的眼睛都变得暧昧起来。
清虚道长轻声一笑,站起来对骆心安鞠了一躬,“刚才是贫道失礼,既然是王爷亲眼看过,那贫道也就放心了。”
这有什么值得放心的,老子有没有守宫砂是不是清白之人到底跟你这个老道士有什么关系?
骆心安在心里咆哮,实在不明白眼下以这一出到底是在搞什么。
这时,旁边的老皇帝却开口了,他看了骆心安一眼,嘴角带着欣喜的笑容,语重心长的对骆心安说,“时间也不早了,不如你们两人就在宫里宿下吧,朕已经命人收拾好了暻儿以前住的祥和殿,那些下人们也都是以前服侍过暻儿的旧人,各个都很有眼色,一定不会打扰你们两个。”
骆心安一听这话都快哭了,刚讨论完守宫砂的问题,接着就让他们两个住在一起,这话里是什么意思她就算是傻子这会儿也猜得出来了啊!
而且什么叫“各个很有眼色,不会打扰你们”?!你这是巴不得我们两个今天晚上就干点什么事儿……已经迫不及待的连后路都给我们想好了是吧?
骆心安这会儿都要开始怀疑,她究竟是不是重生在了古代,为什么会有人比她这个现代人还开放?
“皇上,民女与王爷并未成婚,贸然留在宫中实在……与理不合,而且我们也……”
骆心安极力解释,结果话还没说完就被聂暻突然打断,“现在外面还下着大雪,你想自己一个人走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