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到底什么时候能醒?”
“这个不好说……恐怕最早也要明天早上了。”
等到明天早上骆心安和洛心慈没准都已经死透了!
洛骁的脸色越发凝重,心烦意乱的在大厅里踱着步子,这时又有小厮急匆匆的跑进来,一看到他张姨娘的脸色也变了,“……这次又怎么了?是不是心慈也出事了!”
话音刚落,两个侍卫就搀着洛心慈走了进来,她一身泥浆看起来虽然很是狼狈,但是却被昏着被人抬进来的洛婉云好了太多。
“父亲,娘亲……”她泣不成声,一瘸一拐的跑过来,刚想哭诉一番自己的遭遇,却一眼看到了旁边的洛婉云,当即脸色大变。
洛婉云不是已经被她推下车了吗,现在怎么会在这里!
“三……三妹!?”
她惊的下意识后退几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如果洛婉云都回来了,那骆心安呢,她是不是又逃过一劫!?
周围人见她这个反应纷纷皱起了眉头,等她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又发现洛婉云此时是昏厥的时候,脸色一变接着悲痛欲绝的扑上去哭了起来,“三妹你竟然已经回来了,谢天谢地!我以为你已经和大姐……”
后面的话她哽咽的没有说下去,但这一句话却让洛骁及在场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洛骁急步上前,“心慈,你什么意思,你以为婉云已经和心安怎么着了?”
一看到父亲,洛心慈的眼泪再也听不下来,整个人都瘫跪在地上,狠狠地磕了几个响头,她呜咽一声道,“父亲,是女儿没用!”
“大姐她为了救……被红莲教的人抓走了,我亲眼看到那些人一边撕大姐的衣服一边哈哈大笑的帮她绑了起来,我……我就这么亲眼看着她被人抓走,却一点办法也没有……父亲,是我把大姐给害死了!”
说道悲痛之处,她几乎哭的喘不上气来,洛骁的脸霎时间全白了,不敢相信的又问了一次,“你说……心安现在已经被红莲教的人抓走了?”
洛心慈点了点头,哭哭啼啼的又把刚才跟那两个侍卫说的连篇谎话又重复了一遍,当然还不忘添油加醋,把骆心安说的仿佛现在已经是一堆死透了的白骨。
听完这话,洛骁久久没有开口,一直坐在边上沉默的老太太也终于沉下了脸。
在场所有人都知道被红莲教劫走的下场是什么,堂堂三品尚书的长女千金,还是未出阁的姑娘,就这样被这些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贼人劫走,就算能侥幸保住一条命被救回来,名声也全都毁了。
更何况,按洛心慈回来说的话,那群人恨不得把骆心安这块鲜嫩的肉块给生吞活剥,若再被绑回老巢,就更不知道会被多少狗贼给玷污了,就算救回来也注定是洛家的耻辱了。
想到可能发生一切,还有户部尚书大夫人的最终下场,洛骁的脸绷得像块石头,他不想有一天在上朝的时候听见别人议论的那具曝尸荒野的女尸就是他洛骁的女儿。
这时老太太发话了,“骁儿,现在不是沉默的时候,你得赶快想个法子,要不就在今晚找个理由说我们洛家的长女突发急症死了,此后无论骆心安是死是活都与我们洛家没有关系,要不你就现在带人去把她救回来,趁所有人都不知道这件事之前大事化了。”
一句话说到了洛骁最头疼的地方,眼看着骆心安就要入宫了,他当然不愿意就这样把洛家长相最标致的丫头白白牺牲掉,如果可以自然愿意把女儿平安无事的救回来。
但问题是他只是个礼部尚书,又没有兵权,连朝廷都没办法彻底绞杀干净的红莲教,他到哪儿去弄来这么多人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人给救回来!
沉默良久,他长叹一口气,对旁边的手下招了招手,“立刻封锁消息,今日的事情一个字也不许透露出去。”
“召集府上所有护卫,一会儿再去山上寻大小姐,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若过了今晚还没寻到人,我再进宫面圣。”
不到万不得已,他绝对不想把这件事抖出去,而进宫面圣就等于昭告了天下,所以他只能先自救,毕竟洛家已经出了一个名声败坏的四小姐,不能连要送进皇宫的嫡女也这样葬送进去。
可是这话刚吩咐下去没多久,手下就急匆匆的跑回来。
“不好了老爷!知府大人不知道怎么知道了这事,正带着一队人马往我们这边赶,现在街上的人全都知道大小姐她……她被红莲教抓走受辱,至今生死不明……消息传得太快,我们根本来不及封锁,估计明天一早全京城都会知道这件事,老爷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一听这话洛骁身形一晃,跌坐在椅子上,连老太太都变了脸色。
“这件事自家人不说谁会知道!”
怒叱一声,洛心慈这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吓得浑身哆嗦,哭着说,“父亲……是……是我去报的官,当时我脑子里只想着快点把姐姐救回来,但我知道这次遇上红莲教,家里的护卫已经死伤惨重,我们没有那么多人去救姐姐,我这才脑子一混想去求知府大人,我真的没想过后果会这么严重……”
“都是女儿的错,是我鲁莽把一家人都给连累了,求父亲责罚我吧……”
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一个接一个的磕头,身上一身泥汤还没洗净,脑袋已经磕的红了,白皙的脸蛋上全是受惊后的恐惧和做错事的自责。
一想到全家只剩下二女儿这一个人还安然无恙,之前她又刚刚从鬼门关逃出来,洛骁也不忍再责罚她,指着她的鼻子骂道,“糊涂!心慈你太糊涂了!你怎么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