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还是等待,除了等待没有什么可做的。
桌上饭菜已经第二次凉透,见张三和狄水儿不吃,苗苗开始收拾碗筷。
墨色浓夜加上磅礴雪幕,纵使张三的视力被精华粉末强化过,视线一旦出了厨房灶火的范围,映入眼帘的便只有无边黑暗。
“都赖俺,俺该拦住她不教她去,这么黑灯瞎火嘞,她咋可能摸得着路?”
狄水儿满脸泪痕,经寒风一吹,浸渍过的脸皮冻得红紫。苗苗小心地用帕子帮狄水儿蘸去眼泪,拉着她坐在灶膛前,轻声安慰。
雪越积越厚,今夜漫长,三人对着看不透的黑暗望眼欲穿。
终于,一道倩影闯入火光,重重砸落在屋外雪层。
不等几人反应,她单手支身迅速爬起进了厨房。
是苏斌。只是苏斌。
“找到了吗?有没……”
“停!都别说话。”苏斌脸色极差,露出来的皮肤有青有白有紫,就是没有健康的麦黄泛红。殷殷血珠沿着她的左手掌纹不断滴落。
她语速很快,急得像战场上的电报员。
“都别说话,反正你们说什么我现在也听不见,让我先讲。
人还活着,赶紧去找,我在树上留了血,循着气味和大致方向……”
说着说着她突然软倒在狄水儿怀里,全身冰凉像是死尸。
苗苗:“我来照顾苏苏,你们去找阿星。”
“俺这就出发。”
“不行!”张三拦住狄水儿,“苗苗力气这么小,怎么照顾得了苏斌?要是有什么急事她搬得动吗?
我知道你心急,但是现在必须你来照顾她。不然到时候你把肖星星找回来,却发现帮你找人的苏斌死了,你心里能承受得住这份压力吗?”
狄水儿知道张三说的在理,但她才是跟肖星星最亲的那个,于是争取道:“俺鼻子灵,俺去合适。”
“你一直哭,又吹了冷风,说话都是齉的,鼻涕该堵实了吧?真能闻气味吗?”
狄水儿泣不成声,她不得不将自已男人的命运交给别人。
匆匆裹上更厚实的衣服,张三领着苗苗即刻出发。
雪夜伸手不见五指,张三取出一直舍不得用的手电筒,边找边闻,寻觅苏斌抹在沿途树上的血迹。
雪很厚,苗苗步子小,走得吃力。张三便把她背起来,让她拿着手电筒专心找路。
苗苗伸手捂住他冰凉的耳朵,没一会儿就不觉得凉了。不是捂热,而是她的手也被北风冻得失温。
于是她摘下小耳暖从后颈处戴在他耳朵上,自已则是化出绒绒猫耳。
“这边!”
她用手电光束指着方向,走近一看,果真有苏斌留下的血手印。
不得不承认,即使服用了精华,张大的嗅觉以及反应速度依然比不过猫娘。
“苗苗,要是你吃精华,会不会更厉害。”
“应该会。”苗苗顿了顿,又道:“但我想做我自已。”
入芳兰之室,久而不知其香,入鲍鱼之肆,久而不知其臭。
张三很难对自已的状况做出正确的判断,于是问道:“我有什么明显的变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