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朗十分享受这居家生活,燕王却因他被革职而愤怒到了极点,徐朗是他好不容易推上去掌握兵权的武将,他绝对不容许就这样被赵后给陷害闲置在家中。
燕王和幕僚们商量之后,想出一个法子来,将徐朗因为四皇子在兵营外受伤,被革职一事,宣扬了出去;徐朗是立下战功才得到四品武卫将军的品级的,四皇子是自己惊了马受了伤,关徐朗什么事?是不是边境太平了,武将没用了?皇家这是要卸磨杀驴?
武将们人人自危,连倒向赵后那边的武将亦有兔死狐悲之感。皇上此举,无疑令将士们寒心。严锦添等人暗中一联络,大家联名上书。武将可不是文臣,奏折措词可没那么文绉绉,那么的委婉,直截了当,四皇子的安全归侍卫,不归神机营的将士,徐将军在营中练兵,四皇子在营外坠马受伤,与他有什么相干?为何要免徐将军之职?
程玿等文臣亦暗中联络了一些人,弹劾赵后,做为母亲,儿子受伤了,心疼可以,但不能胡乱迁怒于人,而且后宫干政可是皇朝的大忌。在燕王的刻意引导下,文臣武将齐罢朝,皇上焦头烂额。
“孽障,这个该死的孽障!”赵后气极败坏,启元宫东殿的陈设品在她在暴怒下,全碎成了渣。
皇上扣折不发,事情拖了一个月,连宗室王爷也出来叫嚣了,虽然如今宗室势弱,在朝中也没有担任重要职位,但是同宗同源,一个两个的都喊着要去宗庙哭祖宗,还大骂赵后牝鸡司晨,想要窃权乱政,并说此乃是大凶之兆,大丰上百年的基业要毁在这个女人之手的话。
燕王没有出面,只在暗中谋划,短短数日,名声原本还算不错的赵后成了一代妖后,启元宫东殿的陈设品又换了一次新的。燕王得知后,在王府的书房里哈哈大笑,“赵氏,这回你偷鸡不成蚀把米,跟本王斗,看你怎么死?”
皇权虽凌驾在众权之上,但只要不是昏君暴君,就不会不顾忌臣子们的想法,徐朗在被革职一个半月后,不但官复原职,皇上为了补偿他,还赏给了他一座山。不过这座山不在锦都附近,在滇南城外六十里处。
“给座遥远的,也不知道有没有用,还时不时会被战乱波及的山,皇上是做生意出身的吧?”沈丹遐拿着地契,在徐朗面前毫无顾忌地嘲讽皇上。
“皇上就是天下最大的生意人,所以才会有学好文武艺,货与帝王家的说法。”徐朗配合她,一本正经地道。
沈丹遐笑道:“此话有理。”
这座山,徐朗和沈丹遐打算弃之一边不管,但陶氏知道后,特意过来找沈丹遐,“九儿,那座山,你打算如何处置?”
沈丹遐知陶氏是重生之人,听这话,心念一动,娇声道:“娘说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当娘的人了,还这么爱撒娇。”陶氏嘴上嫌弃,手都习惯性地将人搂入怀中,“就不怕胖胖他们笑话你呀?”
“我是他们的娘,敢笑话我,打屁屁。”沈丹遐挥挥手道。
“啪。”陶氏在沈丹遐的屁屁上轻拍了一下,“善教者,不以武力屈人。”
“那娘,您还打我。”沈丹遐噘嘴道。
“你长大了,可以打了。”陶氏笑,不再逗趣,回归正事,“南滇那儿出产玉石,你让人去开采挖掘,说不定那山里面也有玉石。”
陶氏说得不确定,但实际她可以肯定那山里有玉石;或许是出身商户人家吧,她对朝堂上的政事,没记住多少,但赚钱的事,历久弥新;在得知女婿得到了那座山,她立刻就想起,郗家就是靠着这座玉山发家的。梦中郗大将军就是在对南缅之战中,立下赫赫战功的,现在,却因徐朗的异军突起,他失去了立功的机会,如今还只是个五品守备,没有可能得到这座山了。
“玉石啊,可是我手上没有玉器店,开采出来,卖原石给别人,不划算。”沈丹遐蹙眉道。
陶氏伸出手指,在她额头上点了下,道:“那就开一家好了嘛。”
沈丹遐瞠目,娘啊,要不要把开店说得跟吃饭那么简单啊!好吧,她娘财大气粗,讨教地问道:“娘,店子开哪里好呢?”
“你这个懒丫头,自己让人去办,这么大的人了,别总想靠着娘。”陶氏轻轻推了她两下。
“娘帮我,娘帮我。”沈丹遐把脸埋在陶氏怀里假哭,“娘不疼我了,呜呜呜,娘不疼我了。”人若长期无所事事,就会打不起精神来,而陶氏现在就处于这个状态;沈丹遐故意要让陶氏忙碌起来,让她知道她的女儿还需要她。
“坏丫头,就看不得娘清闲。”陶氏笑骂道。
沈丹遐在她怀里拱了拱,道:“娘,我要带孩子啊,我没空,您就帮帮女儿吧,您不帮我,就没人帮我了,娘,我分三成利润给您好不好?娘啊,娘,娘,娘,最好最亲的娘。”
“好了好了,娘答应你就是了,哎哟,别揉了,娘要被你揉散架了。”陶氏答应了。
事情全权交给了陶氏,沈丹遐心无旁骛地在家里带儿子,教导养女。胖胖和壮壮的第三位先生支撑的时间更短,半个月就请辞。沈丹遐头痛不已,上哪儿去请一个能应付得了这两个问题儿童的先生?
这天傍晚,徐朗带回来一个主动请缨来教胖胖和壮壮的先生,徐家两小子,半年之内连换三位先生的事,不说传得街知巷闻,但也有不少人知道了。那三位先生都是有德之人,并没因为胖胖和壮壮问得他们颜面尽失,而记恨两个小家伙,反而对两个小家伙赞不绝口。被他们这么一宣扬,两小家伙成了不可多得的神童。有些人存着与他们较量之心,来做先生的。徐朗可不愿这种人来教坏自己的儿子,考验了一番,才确定下这第四位先生。
日子一天天过去,八月初,收到了祥清侯府和裴国公府送来的请柬,初十是个诸事皆宜的大吉日,祥清侯府选在这天让赵诚之迎娶英国公次女陆昭,裴国公府也选在这天,让嫡三子娶妻。
收到两府送来的请柬,沈丹遐有点意外,因为徐家不够资格收到这两份请柬。徐奎被降职,如今只是个六品小官;徐奟守孝完后,还一直在谋求官位,闲置在家,徐朗那个四品武卫将军,不打仗就是虚职的,他的正职不过是五品御林军正使。祥清侯府和裴国公府都是超品勋贵,没必要与一个小小的五品官结交。
难道是看在徐蛜这个燕王侧妃的面子上?
不管是何原因,收到了请柬,礼节上必须去道贺;徐朗将请柬搁在炕几上,道:“九儿,那天你去裴国公府喝酒可好?”别以为他不知道赵诚之那家伙曾觊觎过他的小娇妻。
“哦,好的。”沈丹遐不知道徐朗在吃闲醋,翻着手上的章氏手稿,头都没抬就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