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徐朗带人找到野店,并在店内找到沈丹遐留下来的暗记,确定没有找错方向时,沈丹遐和徐蛜正被黄先生等人押上了一艘大船。被关进船舱后,徐蛜用哭腔道:“三嫂,我们离锦都越来越远了,怎么办?”
“稍安毋躁。”沈丹遐也很心急,但心急解决不了问题啊,前两日,她们的安分已让他们放松了警惕,可惜一直找不到好的机会逃走,就这样被带上了船。且不说她们不会游水,就算会,以她们的身体状况,能游得上岸吗?现在只能等船靠岸了再说了。
船顺流直下,一日千里。腹中的孩子一直都很乖,现在似乎也知道母亲被坏人抓住了,就更乖了,原本沈丹遐还有点孕吐,如今也没有了。
沈丹遐上床躺下,她要好好的养足精神,等船靠岸了,才好逃走。徐蛜坐在另一张床上,愁眉苦脸地看着沈丹遐,她是个没有主意的人,凡事指望着沈丹遐。
正午时分,壮汉送来了饭菜,沈丹遐照旧舀了两杯汤给两个壮汉喝;等他们喝完了,沈丹遐这才慢慢的开始吃饭。徐蛜食难下咽,只吃了半碗就搁下了。
“再吃点吧。”沈丹遐劝道。
徐蛜摇摇头,“我吃不下。”
沈丹遐也不多劝,继续吃饭,为了腹中的孩子,她绝不会不吃东西。吃完饭,壮汉拿着剩下的菜饭退了出去,过了一会,壮汉送来了用水洗过的苹果,这是沈丹遐竭力争取来的,为了孩子的营养,每天一个水果,那是必须的,拿起小刀,削苹果皮。
徐蛜看着胃口极好的沈丹遐,叹了口气。
沈丹遐削完苹果皮,切成两半,递了一半给徐蛜,“不吃东西,没有力气,就只能任由别人摆布了。”
徐蛜这下反应过来了,接过苹果,“谢谢三嫂,我知道了。”
沈丹遐看了眼关着的房门,压低声音道:“你别怕,也别大惊小怪的,我做什么,你看着就好,不要出声,不要多问,我会带你逃走的。”
徐蛜乖乖地点点头。
傍晚时分,船在一个临时的码头停了下来;在壮汉的看管下,沈丹遐和徐蛜去甲板上散步。旁边还停了两艘船,沈丹遐看了一下,一艘是货船,还有一艘官船,沈丹遐看了看守着她们的壮汉,又看了看官船上的护卫,衡量了一下两者的武力值,放弃了求救的打算。
一直暗中注意沈丹遐举动的黄先生见沈丹遐,在甲板上散了步,就回了船舱,期间并没有意图向外人求救,满意的颔首,既然她这么老实又识时务,以后就不用盯得太紧了。
第二天傍晚,船再次停靠在岸边,沈丹遐上甲板来散步,看到岸边的一块岩石上刻着三个大大的碑体字。沈丹遐辨认了一下,道:“悯娘渡。”
“攸县有悯娘,年十五,与男子期于梁下,男子不来,水至不去,悯娘抱石而亡。”徐蛜喃喃背道。
攸县。
沈丹遐眸光微转,根据《大丰地理志》记载,悯娘渡在攸县的郊外,离县城约有三里多路;看着那条笔直的土路,和无遮无挡的四周,沈丹遐轻叹了口气,就算她们能从船在逃下去,走不了多远就会被抓住。
虽然不能逃走,但至少知道黄先生没有撒谎,的确一直在南下。可惜即便知道这个,对现在的处境也没有任何帮助。接下去的两天,仍然找不到逃走的机会,这天申时正,船靠岸,下船上车。
沈丹遐撩开些许窗帘往外看,这应该是一个由小渔村发展而来的小镇,没有修建高高的城墙,在简陋的码头上停靠了许多渔船,空气里也弥漫着浓浓的鱼腥味。到了客栈,沈丹遐发现住的是平房,知道机会来了。
将门栓死,沈丹遐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打开层层包裹的纸,里面是一团发霉的米饭。徐蛜嫌弃地皱眉,问道:“三嫂,你留着这脏东西干什么?”
“闭嘴。”沈丹遐瞪她一眼道。
徐蛜缩在椅子上坐好,看着沈丹遐将米饭上的青霉一点点的刮进杯子里,弄成粉末后,藏在手帕里,把手帕塞在衣袖,然后将包米饭的纸丢到了床下,打开门,冷冷地吩咐那两个壮汉道:“晚上我要喝青菜豆腐汤。”
言罢也不等两人答话,沈丹遐又将门给关上了。在徐蛜疑惑的眼神中,坐在椅子上,轻轻地抚摸着肚子。
两刻钟后,壮汉将菜饭送了进来,汤是沈丹遐要的青菜豆腐汤,在沈丹遐舀汤时,徐蛜看到她将藏在衣袖里的青霉洒进了汤里,徐蛜瞪大了眼睛。
沈丹遐舀了两杯汤,让两个壮汉喝。看着两人毫不迟疑地将汤喝完,沈丹遐微微一笑,端碗吃饭。徐蛜迟疑了一下,也开始吃饭,但碰也不敢碰那碗青菜豆腐汤。
沈丹遐慢嚼细咽,饭还没吃完,那两壮汉肚子开始绞痛,不受控制地放了下臭屁。沈丹遐啪地将筷子重重地放在桌上,冷声道:“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