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门口的人一听里面闹出砸东西动静顿时满面生疑。
“六娘这里莫不是出了什么事?”说话的乃是三房的嫡女宁璇,行四。
她今日着一件浅黄色对襟上襦,齐腰孔雀蓝褶裙,外搭一件素色半臂,整个人显得温文淡雅,脸上的神情倒是真有几分担忧。
“事急从权,不若我们先进去看看再议,许是阿姊出什么事?”宁瑾着一件浅粉缀蝶交领上襦,曳地石榴间色长裙上绣着蜂赶蝶的戏春图。
宁璇方才还未注意,此时乍一瞧,见那石榴长裙上的绣线居然隐隐泛着些许光芒,细细观之,便瞧见了那五色斑斓的绣线当中居然夹着金线。
不愧是安平郡主的嫡女,整个东阳侯府中,便是身为荥阳郑氏二伯母郑氏所出的宁二娘宁珊,都比不上宁瑾穿戴的半分华丽。
此时宁瑾半袖掩面,自有一种楚楚之姿,如三月春花娇俏得紧。轻皱的眉头又为她添上几分愁色,愈发显得整个人娇弱可怜。宁瑾脸上的神色很是有几分为难,可若细看,那被袖子半掩的唇却是勾着。
宁瑾等人见敲了许久都没人应门,便差了自己的贴身丫鬟前去撞门。可没成想这门压根儿没落门闩,宁瑾的两个大丫鬟怀雁怀桃齐齐跌在了地上,下巴重重一磕,形容很是狼狈。
寺院的房间不大,布置也极为简单。
房内铺陈着柔软的筵席,屋内陈设不多,一案一几,旁边设了两个坐塌。余下的便是宁玖此番出门所带的箱奁。再往内,有一扇镂空的屏风,屏风的右侧有一扇窗,窗前垂着一道竹帘。屏风之后便是床榻。
宁瑾无暇顾及自己的丫鬟,迈步越过镂空屏风,脚步比之平时略快了几分。
床榻之上空空如也,仅有宁玖贴身的丫鬟紫苏和连翘在内,床榻旁边是打翻的盆巾和碎瓷等物。
宁瑾扫视一圈,心中已然有数。她不由暗喜,今日之后,这个宁六娘名声只怕是会在永安城更加响亮了……
既已确定宁玖不在,她便不愿再做那出头之鸟,省得遭人怀疑,不动声色地略退后了几步。
恰好此时宁璇到了最前,她环视一周后道:“适才我们听闻房内一阵乒乓,想是出了什么事。可敲门半天也无人应答,我和七娘身为六娘的姊妹,实在是担心她,便不请自入了。”这句话,算是解释了。
身为东阳侯府的娘子,尤其她和宁瑾还是嫡女,一言一行自然不能无状。宁璇视线一转,定在神色惊慌不定的紫苏连翘身上,“你们六娘何在?”
连翘脸色慌张,感到身后被紫苏不动声色地拽了一把,立时与她一同齐齐跪下,俨然一副犯错认罚的姿势。
宁璇回头与宁瑾对视一眼。这阵势,想必六娘这里是出了什么事情。
“不好了,六娘子,我家五娘子……不见了……”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哭泣声,等到近了屋中的人才听清来人口中念叨的话。
来的是两个着半臂的粉衣婢女,脸圆的那个名唤念雪,个子高些的那个名唤念瑶。
两婢身后,又进来了两个身量相差无二的娘子。左边的那个生的肤白貌美,明眸皓齿,举手投足间自由一股娴雅端庄的自信。她一头鸦羽般的青丝梳着未出阁女子时兴的垂鬟分肖髻,上面簪着简洁的珠花,珠花看似简洁,却不失细致与精巧,走动间轻轻相击,发出生生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