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璋从宁玖进屋开始便紧紧地皱着眉头,见宁玖突然说出此话,终于忍无可忍,“宁六娘,你以为你是何人?我的事情,轮不到你插手!”
宁玖面色淡淡,“贫道法号永乐。”
“永乐就永乐,你哪里来回哪里去。你便是本事再大,也不该管到我二房的手上,再怎么说,你还是个未出阁的小娘子,管兄长的后院之事,不觉得害臊吗?”
宁玖故意拿着拂尘在他的跟前扫了扫,好似在驱赶脏物一般,“二兄不知廉耻连自己的表姑都敢下手,眼下倒好,竟是教起我礼义廉耻来了。”
宁璋被踩住痛脚,当即咬牙切齿,“你!”
李氏因宁玖的话没由来心生一阵怒火,下意识便冷笑道:“住口!”
“宁六娘,你如今虽是圣上封的永乐真人,却也仍是我们东阳侯府的人。我们和你二叔母乃是你的长辈,此事自应由我们决定,你一个小辈凭什么未经许可擅自来此来过问此事?再说十娘和二郎之间压根未发生什么事情。”
言罢,李氏目光落在李十娘的身上,带了几分安慰,“十娘,今日之事你不必心,姑母已然封锁了消息,府中的下人也没那个胆子乱嚼舌根。姑母向你保证,日后绝对没人会知晓今日之事,姑母会为你做主,替你谋一门好亲事的。你与二郎岔了辈分,实在是不合适。”
李十娘闻言,面色不便,不由得抿紧了唇。
保证?她拿什么来保证?这个李氏还真当她是三岁孩童吗,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此事既已发生,便没有再被抹去的可能。
李十娘咬牙,定定地看着李氏,语气略带逼问,“姑母!既然我唤你一声姑母,还请你为我做主此事!此事,我甚是委屈!”
李氏和郑氏闻言齐齐一怒。
宁璋道:“你委屈什么?分明就是你这个不知廉耻的设计我!”
郑氏冷眉道,指着她道:“你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与我的二郎绝无可能,我劝你还是早早死了这条心吧!”
郑氏这话刚刚落下,便听一道怒气冲冲的声音道:“谁敢欺侮十娘?先问过我李七郎。”
李氏闻言一愣,目光朝声音来的门开扫去,便见李七郎从门外冲了进来。
李氏下意识出口便道:“七郎怎么在此?”
李七郎不是被宁晟拿住了吗?怎会突然来了此地?
郑氏也是满面震惊。
李七郎不是被派去永乐观闹事了么?
李七郎冷笑连连,忙到李十娘跟前一副维护状,先问了她有事与否,而后才抬头道:“我若不在此地,今日十娘两被你们生吃了,我都不知晓。”
李十娘并不知晓李七郎和郑氏的交易,更不知道今日在永乐观发生的事情。不过最近这几日李七郎常常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似乎在忙着什么事情。
李十娘本以为他今日也与往常一样应当在外头,眼下见他突然出现在此,觉得有些意外。不过意外只是一瞬间,很快她的心神便恢复了沉静。
李七郎眼下突然出现,倒是为她行事多增添了几分胜算。
李十娘垂首,“阿兄莫要担心,既然姑母他们什么事情都没发生。那十娘便只好将那些委屈悉数往肚腹里头吞了。”
郑氏一听这话,当即怒了,“李十娘,你这话何意?”这个李十娘这番话,分明就是意有所指。
果不其然,李七郎一听这话便沉了脸,他下意识握了握拳头,目光落在宁玖身上,目光一定,好似下定了什么决心。
郑氏见此,心道不妙,正想开口阻止他,却晚了一步。
李十娘朗声道:“永乐真人先前不是想问指使我去永乐观闹事的背后之人是谁吗?”
话落,他冷笑一声,伸出右手定定的指着郑氏道,“就是她。”
这个郑氏倒是想的美,他的儿子如今污了她妹妹的清白却不愿负责,这天底下哪有这般好事?
再说,若是李十娘能够借机攀上东阳侯府,日后她们兄妹二人在永安城才更好立足。
郑氏被李七郎指着面色一变,怒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指使你做了什么事情!”
郑氏心中慌极,见李七郎站出来指证自己,第一反应便是下意识的替自己辩解,不过辩解之后,她便有些后悔了,李七郎并未说明她指使他的是什么事情,她却在此时跳出来,无疑是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
宁玖见此,面上勾起一抹笑意,目光沉沉落在郑氏的身上道:“二叔母先前不是不知晓我为何会回侯府吗?怎的这李七郎一站出来指认,你便如此惊慌,好像是知晓了今日在永乐观发生的事情。”
郑氏被堵的哑口无言,慌道:“你,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李氏见宁玖等人打着哑谜,很是疑惑,不解道:“你们在说些什么?”末了,她的目光落在郑氏的身上道:“指使?你指使他做……”
最后一个甚字还未来得及出口,李氏的话便戛然而止,她想起今日宁玖带着一帮禁军押解李七郎进东阳侯府的原因……不由得陡然一惊,面露恍然之色,难以置信地看着郑氏道:“你,七郎他
的意思是……今日他在永乐观诬陷六娘的名声之事,是你指使的?”
郑氏面色僵住,想要替自己辩解,李七郎却丝毫不给他机会,想起方才李氏等人对待十娘的态度,他的语气十分坚决,点头道:“二嫂以钱财和官职为条件,让我替办事。事先我并不知晓她要我做的事情是污蔑永乐真人的名声。可事到最后,我与她已在同一条船上,不得不应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