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琅的话才说了一半,薛珩便头也不回的向内院而去。
温琅伸出指着薛珩的背影,“啧,我说你这人还真是无礼,我话还没说完,你就走了?”
直到薛珩走得没影儿了,温琅才摸了摸鼻子,到了湖边的一处凉亭下。
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会儿,温琅闲着也无聊,于是便在凉亭里布置好的塌上坐下,一手执黑,一手执白,自己同自己对弈了起来。
“嗷呜——”
温琅正下到精彩处,便听一阵欢快的叫唤声传来。
甫一抬头,他便看到一个身着紫色绫罗圆领袍,面容不凡的郎君牵着一条雪白的大狗朝着凉亭这边而来。
许是那大狗的力气太大,薛珩牵了一会儿索性丢了束缚它的链子。
狗蛋脱离了束缚,越发欢畅,瞧见温琅,甚是欢喜的朝他所在的方向扑腾而来。
没错,就是扑腾。
狗蛋身形巨大,弹跳力又极佳,跑起来简直就像是个极具杀伤力的凶兽,威风凛凛,虎虎生风。
若是一般人见了这般形状,怕是会被吓得屁滚尿流。
温琅连忙用双手抵在自己的前方,唯恐狗蛋搅乱了他的棋局。
事实证明,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温琅越是挡住棋盘,狗蛋越是要往他那边扑去,狗蛋身子肥大,几乎有半人大,两个前爪左右乱刨乱蹬,很快便将温琅那棋局踹翻,弄得一塌糊涂。
温琅痛护,“啊,我的棋!”
反正棋局已经被搅乱了,温琅索性不再阻拦,任由狗蛋撒欢,在他的棋盘上乱刨。
温琅语气不满的对不远处的薛珩道:“薛九,管好你的狗。”
薛珩抱臂倚在柱上,似笑非笑的瞧着温琅,“狗蛋不过是一个畜生,师兄何须跟畜生计较?”
温琅咬牙在心中暗道,算你狠。
看着狗蛋,温琅脑中有什么忽闪而过,忙对薛珩道:“你今天怎么起兴将狗蛋放出来了?一会儿宁六娘兄妹就要来了,我听玄二说她好像十分惧怕犬类,既然人家畏惧此物,你还将狗蛋故意放出来,薛九,你莫不是故意的吧?”
薛珩可不理会他,将手中的一个木碟扔出的,同时唤道:“狗蛋,去。”
狗蛋一看到薛珩这个动作便极为兴奋,薛珩手中的木盘飞出的同时,狗蛋的肥肥的爪子也从温琅的棋盘上移开。它矫健的身躯飞奔起来,朝着那木盘疾速而去。
薛珩道:“正是知道他们要来,所以才将狗蛋放出来的。如何?你有意见?”
温琅听言,而后摇了摇头,语重心长的对薛珩道,“小郎君哦,我跟你讲,你这般是不行的。讨小娘子欢心要懂得投其所好,这世上无论外表再怎么冰冷的小娘子,都是要哄的。如今你把狗蛋故意放出来吓人家,小心人家以后见了你便绕道而行。”
薛珩眉头微紧,不以为然看着温琅,“谁说本王将狗蛋放出来是要讨她欢心的?”
“你之所言没错,正是知晓她怕狗,所以才将狗蛋放出来吓她的。”
温琅呆住,指着薛珩,一脸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随后道:“啧,那你随意,尽兴便好。我言尽于此,该提点的都提点了,日后要怪你也怪不到我头上。总之,你若是不听我劝告,以后的日子有得你苦。”
薛珩的神色有些微沉,“有些玩笑话说上一次便够了,我说了,我对她并无兴趣。”
“待会儿她见了狗蛋若是害怕,正好你便借着这个时机,替他兄长诊脉之后,也替她诊一次脉。”
温琅顿时了然,不由抚掌,“哦,原来你是在担心上次的那个毒蛊,我就说嘛……也是也是,毕竟机会难得,这样的话也不会突兀。”
薛珩的头偏在一边,神色略有些尴尬,“再怎么说,上次那蛊也是因我而起,若是因此损了她的身子,我堂堂男子,岂能对自己犯下的错不顾?”
温琅道:“是,是了,知道你是顶天立地的儿郎。”
话虽这样说,温琅心中却不由腹诽:明明就是死鸭子嘴硬,关心那宁六娘的身体,却偏偏要用这样别扭的方式。
以前,他怎么就没发现他这个师弟这样别扭了?难道这情爱还真能使人变得愚蠢?
越想温琅便觉越好笑。
别扭也好,不承认也好,就可劲儿的别扭作死吧,他仿佛已然看到了薛九未来漫漫追妻路上的波折。
温琅将方才被狗蛋搅乱的棋局重新摆上,接着下了起来。
而薛珩那边,一人一狗玩你扔我捡的游戏玩得不亦乐乎。
就在薛珩和狗蛋不知玩了多少次飞盘之后,薛珩再次将飞盘飞出,狗蛋兴奋的冲了出去,可冲到一半,它便在原地顿住,而后竖起鼻子在空中嗅了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