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不日就要除掉心头的那根刺,安平郡主近日便觉得快意至极,连带着精气神都好了许多。
由于宁瑾在净明庵修行,她平日里也无事,这段时间便时不时地往永嘉大长公主的府上跑,以盼能够及时收到宁六娘的死讯。
这日上,她正要进入永嘉大长公主的院子,便听房内传来了一声震惊至极的声音。
安平郡主暗道不妙,连忙提了裙摆快步入内。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竟使得素来稳重的永嘉大长公主惊慌至此。
永嘉大长公主由人搀扶着坐在塌上,瞧见安平郡主的身影道:“你来得正好,我有事要同你讲。”
说罢,她给了屋内的仆从一个眼风,仆从齐齐退下。
酝酿片刻,永嘉大长公主终于不甘地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此事,失手了。”
安平郡主瞪大双眸,“怎么可能?宁六娘此行不过只带了二十几个护卫随性。那清河郡守卢平可是一方之最,他倾尽兵力,如何奈何不了宁六娘这区区的小娘子?阿娘你莫不是听岔了吧?”
永嘉大长公主咬牙,“你还真当我老得那般糊了么?这等大事,怎可能听错!”
安平郡主还是难以相信,“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缓了片刻,终于接受这个不争的事实之后,她不由得攥紧拳头,狠狠道:“这般都弄不死她,这个小贱人的性命可真大!”
安平郡主对于三番五次从自己手中逃脱的宁玖已是恨极,言语上也不维持那层虚假的风度了,怎么称呼宁玖舒服她便怎么来。
永嘉大长公主道:“此次宁六娘能够脱险,完全是因为有楚王在其中相助。”
“楚王?”安平郡主凝眉,“他怎么会同那小蹄子扯上关系?莫不是那小贱人不检点,用她那张狐媚脸面勾住了楚王?”
“呵呵,真是好手段!和她那阿娘一样,仗着自己有张值钱的脸蛋儿,便不要脸极了。她这才多大,居然能使了本事将楚王唬住跟她一起去清河,真是下贱得很。”
没能成功要了宁玖的命,此时安平郡主正在气头上,也只能言语间侮辱她一番来泄心头的气了。
永嘉大长公主摇头,“咱们甭管宁六娘怎么和楚王牵扯到一块儿的,总归,这次正是因为楚王相助宁六娘才得以脱困。而且据卢平所言,楚王似乎还在被烧的驿站里查到了些许东西。”
安平郡主道:“楚王?他不过就是一个声色犬马的纨绔罢了,怎会懂得这些?莫不是那卢平自己失了事,想要推卸责任,所以才将楚王吹得这般厉害吧?他一个只知晓女人和玩乐的废物王爷怎会查案?阿娘未免太过多虑。”
永嘉大长公主毕竟是淫浸权力场多年的人,想得自然要比安平郡主深远得多。
“卢平既然出此言论,便不是无的放矢。兴许这次是让楚王误打误撞查到了些东西,也兴许楚王此人真的有几分能耐也说不准。”
“那阿娘打算如何做?”
永嘉大长公主眉眼一沉,“今日一早楚王和宁六娘便进了城门,如今楚王已经去了宫里面圣。就算他查到了卢平的那些东西,也不一定能够牵扯到我们身上。不过为了稳妥起见,我还是进宫一趟,也好探听些虚实。”
“那那个小贱人该如何办?难不成就这样让她逃了去?”
永嘉大长公主皱眉,“这宁六娘实在是邪门得很,这次未能成事,我们只能先等等,她宁六娘再厉害总归是个人。是人就有犯错的时候,一旦抓住这个时机,我们便给她致命一击,叫她永世不得翻身!”
永嘉大长公主想要整治的人,从来就没有整治不了的。
就算对方有所察觉,侥幸逃脱一次,可事后也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她此生大半辈子都活在这个‘斗’字当中,可以说在这永安城中,就没有她斗不过的人。
可唯有这个宁六娘是个例外。
不但让她屡战屡败不说,还让她一次又一次地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失,且一次比一次重。
是以永嘉大长公主明面上不说,心中对宁玖却是生出了些忌讳。
安平郡主的手段虽没有永嘉大长公主的多,但她也知此次的确是错失了良机,若再继续再续也是徒劳,是以只好回道:“那我便时时刻刻盯住那宁六娘的错处,一旦她犯下不可弥补的错时,便是我们出手之时。”
永嘉大长公主点头,“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