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接否?宁玖不由暗自低笑,昨夜她散下谣言,布下棋局等的便是此刻。
眼下鱼儿既然已上钩,又有何不敢?
宁玖笑着对郑娴道,“如三娘所言,有何不敢?不过口说无凭,为避免诸多事端,咱们还是先立下字据为好。”
郑娴不以为然,差人寻来纸笔,很快同宁玖立下字据。
周遭的人对宁玖此举很是嘲讽,瞧她的眼神也愈发鄙夷,仿佛已然瞧见了她的败局。
“永安城中,谁人不知郑三娘的马术是出了名的好?方才郑三娘提出马场赛马,这个宁六娘不应,偏要打肿脸充胖子,等一会输了,我们且瞧她如何收场。”
“也不知她如何想的,竟非要立字为据,也不怕到时候自己输得太过难看,哗众取宠,真真可笑,。”
“切,昨日簪花会出尽了风头,今日莫不是要连马场上的风采抢去,在这个宁六娘的心未免也太大了些。就怕有些人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到最后什么都没捞着不说,反倒是惹了一身腥。”
“可不是吗?除去外衣,褪鞋披发,这同蛮夷有何区别?”
将周围的嬉笑和嘲讽收入耳中,郑娴心底浮出几抹嘲讽,轻扫宁玖一眼。
自寻死路,不外如是。
“远远的,便瞧见你们这边热闹得紧,可是有什么稀奇事?”人随声至,一身着浅色骑装,一头乌黑亮丽的青丝束成简单的发髻,眉目妍丽的女子缓缓而来。
宁玖眼眸微垂,借着浓密的睫毛掩住眸中的寒意。
见着宣阳公主来了,崔婉心中虽然厌恶,但面上却是端着殷切的笑意上前道:“表姊,你来啦。”
随后,崔婉便顺道将郑娴与宁玖打赌之事说与了宣阳公主听。
听罢,宣阳公主面上露出几分趣色,“哦?竟有此事。既是出了彩头,那我等可也要凑个热闹,买个马才行。”
宣阳公主的身份毕竟摆在那里,她既出此言,旁的人自是不会质疑。当下便有人纷纷效仿,说是要加入买马,让这场比试更为热闹。
宣阳公主故意笑着对郑娴道:“人人都知,郑三娘的骑术在这永安城的娘子当中是数一数二的好,既是如此,今日我便不买你了,我便买下宁六娘,算是给她捧个场。”
郑娴一笑,并不在乎,“公主随意。”
宣阳公主这才笑着将视线落在宁玖身上,“今日,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宁六娘。”
话至最后,她唇畔的笑意越发的浓。
宁玖神色冷沉,感受到了宣阳公主的弦外之音,当下微扯嘴角道:“公主放心便是,今日六娘必然……让你永生难忘。”
宣阳公主眼眸微眯,觉察到了宁玖话中暗含的挑衅和不以为然,笑道:“很好,那便期待你一会儿的表现。”
宣阳公主话音方落下,便有几名青衣手中端着玄色紫檀描金的托盘的宫女上前,里面盛满了大小一致的香囊。
“这是崔淑妃为诸位娘子准备的。山中蚊虫甚多,诸位都是养在闺中的金枝玉叶,可经不起这些个蚊虫叮咬,这驱虫香带在身上不仅能够驱虫,还能够驱散一些蛇蚁。”
言罢,那几个婢女便上前将托盘里的锦囊分发给在场的诸位娘子。
入了甘泉行宫,这几日对于贵女们最大的困扰便是这山林中烦死人的蚊虫了,实在恼人得紧。
眼下听说这香囊能够防止蚊虫叮咬,贵女们立马将之佩戴在了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