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还真是瞒不过沈怀卿,晏昭将方才鼠怪告诉她的事情,又一一转述给了沈怀卿。“鼠怪并不是真凶,他也是被人胁迫做下坏事,真正的真凶还躲在他身后!”“是另外一只妖?”“不是!”晏昭再三同鼠怪确定过:“他没有见过另外那只妖,他可以确定,背后胁迫他的是人!”“人?”沈怀卿不由得想起,那藏在郭大顺背后的真凶利用郭大顺设计一切。。。。。。偏沈怀卿至今还未查到有关此人的线索。这鼠怪背后的真凶,会和此人是同一人吗?沈怀卿忙追问着晏昭:“他记不记得此人有何特征?”晏昭投来略带遗憾的眼神,沈怀卿便明白了,又是什么线索也没有:“他将这些孩子抓来,未伤他们性命每日取血究竟是为什么?”方才晏昭说不知道,其实应该是她不想让别人知道,沈怀卿再次询问着:“现在,晏姑娘能告诉我原因吗?”有时候,晏昭觉得自己在沈怀卿面前都藏不住多少秘密,她犹豫了片刻还是缓缓开口:“这些孩子年岁都不大,有些人认为稚子的血最为纯净,若加以特殊法子服用可延年益寿长生不老!”长生?多么可笑的想法,沈怀卿对于这种行为十分气愤,倘若他一直找不到这些孩子,这些孩子岂不是一直会成为真凶的血库!“且不说长生根本就不存在,他抓了这么多孩子,用这么多性命来换他一人长生……”沈怀卿尽量平复着心情:“这得是什么人,才能找到这样邪门歪道的法子?”“我们这种人!”晏昭一句话,让沈怀卿瞬间神经紧绷,不可置信的眼神紧盯着晏昭。“晏姑娘,你说什么?”晏昭知道沈怀卿会有这样的反应,当即向沈怀卿坦言。“寻常人哪儿能找到这样邪恶的法子,就是撞破头去寻长生,也不过只能寻到些无稽之谈。”“而真凶花大价钱抓来这些孩子取血,想必是对这法子的来处十分信任,他还能从扶桑县将鼠怪抓来京都,威逼驱使鼠怪帮他作恶,怎么看,我都觉得这人不是普通人。”“要么和我一样是个修行者,才能知道这些邪修的禁术,要么他就是个邪修,再不济也定与邪修有什么关系。”“不过他终究要白忙活一场了,因为这世上根本就没有长生,这些歪门邪道不过是场骗局罢了。”沈怀卿听说过修行者:“这邪修又是什么来历?”晏昭想想,给沈怀卿一个通俗易懂的说法:“邪修,就是像我们这样的修行者,一个想法歪了误入歧途的结果。”“一般的修行者,都是靠自己领悟和努力一步步走上去,而邪修,他们企图走各种旁门左道修行,甚至踩着人性命修行的也不在少数。”“按理来说,现在这世上真正修行之人都稀少了,不该有邪修存在才对……”晏昭想过,这京都人多自然会有很多妖隐藏在其中,可没想到竟还会有邪修也隐藏在其中。果然是繁华京都城,各方势力都想在此插上一脚,晏昭脑中忽然联想到了郭大顺背后之人。此人应当也在京都,此人也喜欢抓妖!该不会,是同一个人吧!晏昭肯定,沈怀卿心里面现在也有着同样的怀疑,但是晏昭无奈道:“这人藏头藏尾的,可不好找!”从前她一道追踪符什么找不到?可自打来了京都,真就什么都找不到!这京都的人和妖,本事都不低。从郭大顺死后,沈怀卿就知道,他要面对的凶手定是个厉害角色,他需要花费更多时间和精力查下去。一年不行就两年,两年不行就三年,哪怕耗费一辈子,也要将此人给揪出来。沈怀卿又问晏昭:“鼠怪真死了?”晏昭对上沈怀卿的视线,坦荡回答:“当然……没死!”她留着鼠怪还有用,万一哪天鼠怪又忽然想起什么了呢?沈怀卿心中有些许高兴,晏昭对他没有隐瞒:“那鼠怪呢?”晏昭伸手揉了揉耳垂:“我收了!你放心,他逃不出来,也不会再有人能利用他行凶作恶。”鼠怪这种妖,虽然长得高但生性胆小,平日也就喜欢吃点甜食。若非遭人威胁控制,不会做出伤人之举。“其实。。。。。。那背后真凶是想让鼠怪今日杀了所有人。。。。。。““是因为昨日,八里村的人被抓惊动了他?”沈怀卿肯定就是这样,可昨日他们已经尽量隐去行踪,竟还是让此人有所察觉。晏昭估计也是如此。真凶让鼠怪杀人灭口,可鼠怪哪里做这事,可他又被控制着不能离开,就只能一直待在角落里,直到晏昭沈怀卿闯进去。他虽是被人控制,但到底还是给这些孩子造成了伤害,为了不让人继续控制他利用他,也为了给这些孩子一个交代,晏昭索性将他收了!妖的事情,沈怀卿相信晏昭能处理好,主要是那妖就算交给他刑部,刑部的大狱也关不住!沈怀卿又进暗室查看一番,出来后不由打量起晏昭,难以掩饰心中好奇:“这身长十尺的妖,晏姑娘将他收去了何处?”觉察到沈怀卿的视线,晏昭再次捂紧自己的钱袋子,凶狠瞪了沈怀卿一眼。沈怀卿尴尬咳嗽一声,该如何同晏昭解释自己真的对她的钱袋子不感兴趣?随后觉得气氛不对,沈怀卿生硬转移开了话题:“你方才,怀疑胡书尧?”“你难道不觉得他忽然出现在此处,太过巧合?”晏昭也只是有些怀疑,为保消息走漏才在胡书尧面前什么也没说。“是有些凑巧。”可沈怀卿想到胡书尧说过,他之前一直被关在别处,今日才被转移过来:“真凶既然要全部灭口,那将胡书尧转移过来,倒也合理。”晏昭给沈怀卿补充着线索:“可鼠怪今日并没见过胡书尧,甚至胡书尧是何时被关在笼子里的,他都没印象。”就像,胡书尧是凭空出现般。所以晏昭才有些怀疑。但晏昭回想着进去看到的情形,胡书尧蜷缩在笼子角落,孩子们都围着他也的确不容易被发现。且今日受到控制的鼠怪一直蜷缩在角落,未靠近笼子,没发现有人将胡书尧转移过来倒也能说得通。“真相究竟如何,沈大人恐怕还得审审。”“真凶让鼠怪杀人灭口,本是想将一切都推给妖和八里村的人。”“按照真凶的计划,孩子是崔忌和鼠怪抓的,血是鼠怪取的,从头到尾除了鼠怪没人见过他,八里村的人和崔忌,更是不知道他的存在。”“这个真凶还很了解我和你,不,我刚到京都没多久,真凶未必知道我。”“真凶了解的人应该只有你沈怀卿,他知道你会查到油茶铺子,查到暗室,鼠怪被他下毒无法说话,自然也就没法辩解,而你看见孩子的尸体自然会认为鼠怪是凶手。”“被真凶控制的鼠怪没有反抗的能力,很快就会被抓住。”沈怀卿杀不了鼠怪,但是总能找到杀鼠怪的人,比如和她一样的人。鼠怪一死,真凶就彻底抹去了自己存在的痕迹。可就算他设计的天衣无缝又如何,他还是没想到沈怀卿会那么快查到暗室,也没想到她晏昭会掺和进来,鼠怪不仅没死还摆脱了控制,把一切都告诉了她。“真凶,对我很熟悉!”沈怀卿开始怀疑是否真凶就在他身边:“这倒也是条重要线索。”“那就顺着查下去,总能查到些东西。”如今孩子被找到,晏昭也替他们由衷高兴,可她要找的那个孩子还是不在其中:“抓走萧誉的看来是另一只妖,怎么偏偏凑巧,搅和到一堆来了。”沈怀卿有些担心:“鼠怪抓孩子是为取血,那另一只妖呢?”再次觉察到沈怀卿投来的求助目光,晏昭满脸无奈:“我想另一只妖应该是鬼车,古称姑获鸟又称夜行游女。”“据记载,鬼车昼伏夜出,衣毛为飞鸟脱毛为女子,原本有十个头后被狗咬掉一个,只剩九个头。”“原本生活在黑河山岭周围。”“喜欢人的金银玉器,美丽衣衫,古籍里面也没说她喜欢抓人孩子……”晏昭曾听扶桑县那些读书人说起过,苦读圣贤书十几载,一进考场却发现试题和读的书半点挨不上边,茫然无措之余开始怀疑人生,她现在的状态大概也是如此。苦读了两年的古籍,一遇上妖发现,世事变迁这妖的习性竟也跟着变了!“衣毛为鸟脱毛为人。”沈怀卿猛的一下想起来:“周胜的孩子周萤被抓走前夕,其夫人郑姈曾在门前见过一女子……”沈怀卿像是抓到什么重要线索:“她只要在京都,就定有人见过她,我这就让人画像去寻。”晏昭见他满怀信心,实在不想泼他冷水:“她有九个头,也就意味着她有九张脸,郑姈见到的只是她其中一张脸,我要是她,犯案时用的脸肯定与平日用的不是同一张。”顺着那张脸查下去,什么也不会查到。因为那张脸,除了深夜抓别人孩子外,压根就没在京都出现过。不过倒也不必太失望,晏昭又道:“我这儿,还有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