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去了无用,我去见就好。”季廷砚淡定站出来,向两人颔首。神色十分平静,似乎对要见大国师一事早就有了心理准备。“是我们一起去。”虞清酒却不满的皱了皱眉,强调道:“我也要去,近距离观察大国师对我们更有利。”她最开始的意思就是与季廷砚一同过去,谁知这人一开口,就直接将自己挤了出去,让虞清酒分外不爽,觉得这人不拿自己的安危当回事。他又不会法术,一身帝命还如此引人觊觎,孤身一人去见大国师不亚于羊入虎口。尤其是魂魄一事……虞清酒始终放心不下。这还没真正与大国师对上,就已经让他少了一条魂魄,若是两人见面后让大国师做了什么……虞清酒一定会是最后悔的人。所以说什么也不能让他一个人去见大国师!她神色坚决,本以为季廷砚会直接答应,谁知他却是摇了摇头:“你不必去,你还有别的用处。”语气只冷淡,仿佛虞清酒不过是一个胡闹的下属。让她本就烦躁的心绪更加不稳,皱着眉不悦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有别的用处就不能和你去见大国师了”“那你有什么用处,你的用处就是去见大国师吗?”她这几天的委屈一股脑的统统涌现出来,愤怒的看向季廷砚,脱口而出道:“你不就是仗着好命无所顾忌,要是没了命数,你也没有别的用处!”“我起码还会法术能救人呢!”虞清酒眼眶通红,话音出口后便开始后悔,下意识停顿一瞬想要道歉。但一抬头,看到的却是季廷砚格外冷漠,近乎凉薄的目光,瞬间让虞清酒清醒了过来。这人现在……根本就没有心的,干嘛要向他道歉!季廷砚此时心中说不上来的开始钝痛,她的话仿佛一道道长针,将自己扎了透顶,于是只能保持着冷淡的神色,竭力隐藏自己的真实情绪。却不知道这样表现出来的冷淡模样,更让虞清酒感到心寒。两人一瞬间陷入了无声的对峙,谁也不愿低头一步。“……二位有话好好说,不必如此偏激。”两位皇子皆是目露疑惑,而后连忙过来试图打圆场。“抱歉。”季廷砚看向两人,直接制止了他们上前的动作。这是他们之间的事,他不打算让外人过多的掺和。这才再次看向虞清酒,神色冷淡且平静,淡淡垂目看去,眼中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道:“你当真要去?”“当然要去!”虞清酒不肯服输,当即点头道。“那好。”他点了点头,神色莫测地收回目光,再也没有多余的话,径直向外走去。二人离开,两位皇子却更加怪异。“这……还是那个冥王吗?”尉迟越神情扭曲,倒吸一口冷气。想当初,离开前,他可是几乎要将王妃捧在掌心,谁跟王妃多说一句话都要吃醋的性格。如今居然从始至终冷着脸不说,甚至态度如此恶劣,丝毫看不出对王妃的一点珍重……“真是怪了。”尉迟越喃喃自语。但尉迟璟却没有尉迟越这么明显的反应,他思索一番后,神色如常地收回目光,淡声道:“与我们无关,只要接下来能顺利合作就好。”他更加冷漠的态度让尉迟越瞬间变了脸色。尉迟越深深看了他一眼,见尉迟璟一改方才的温和热络,目光中已经恢复了精明的冷锐,露出了他淡薄的本性……“呵……”尉迟越冷笑一声,声音中隐隐带着几分嘲讽,不再看他,而是将目光转回躺在床上的丘明身上。眼中有暗光闪烁,不知在沉思什么。半晌后忽然道:“皇室其他人的魂魄还未归位,你怎么看?”“以后再说。”尉迟璟淡淡看了丘明一眼,目光依旧冷淡,对尉迟越口中的这些皇室血亲也没什么特别的表示。只随口道:“现在没工夫管这么多,重要的是冥王与大国师的会面。”“是吗……”尉迟越再次从喉咙深处溢出一声意味莫测的笑意,落在尉迟璟身上的目光带着越来越深的打量。最后彻底收回目光,余光中看到尉迟璟已经开始有条不紊的部署接下来的安排。他需要安排季廷砚与大国师的会面,除此之外,别的一概不重要。与此同时,大国师也早早的做好准备,就像是提前知道虞清酒两人会见他一样,传回的消息十分和善,只说十分期待。他越是游刃有余,就越证明他有备而来,虞清酒也就越是忍不住的忌惮。尤其想到大国师精通占星,如今又算是间接拿捏着丘明的命脉,于是更加不敢松懈。落在实处的具体表现就是,对季廷砚也就越来越担心。随着距离见大国师的时间将近,虞清酒时不时就焦躁地暗中观察季廷砚一眼,最后终于坐不住,猛地起身道:“不行,我不放心!”而后不等季廷砚有所反应,直接上前一步,拉着季廷砚的领口直接拽在自己面前。一只细瘦的指尖在他额心比比划划,口中不断的说着什么。这些身影被季廷砚统统忽视。他目光错愕地看了她一眼,见虞清酒专心作画,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于是只好将目光漫无目的地落在虞清酒脸上。距离太近了,近到能看到她脸上细小的绒毛……他下意识伸出手,但还未触碰到时,虞清酒已经满意退后一步,兴奋道:“现在好了!”“我刚刚为你的魂魄加了足足十层护盾来做结界,肯定能保护好你!”-“噗……拙劣的结界。”到了大国师府,负责接待的黑衣人只看了季廷砚一眼,立马嘲讽出声。让虞清酒瞬间挫败地低落了下来,心中更加担心了。一路无话,被揭穿的季廷砚却没什么反应,只疑惑地扫了一眼如今换了身仆人衣服的黑衣人。这人先前看虞清酒时,身上总是带着浓重的杀意,然而如今见面……杀意居然全然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