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这次劫难,可是没了不少大员啊。”“可不是,那一声声火药和成片的大火,将官宅一带险些烧空!”“不过你们有没有发现……”“咳咳!”这个在窃窃私语的几位官员猛地抬头,看到前方一位官职更高的上司正警告地看过来,于是连忙收敛起八卦的神色,纷纷对视一眼。不用多说,如今朝中空缺这么多位置,明眼人都能看出蹊跷。还没是什么?当然是死的官员,竟然大多都是先太子季麟之的党羽!当真是奇哉怪哉,令人百思不得其解。更甚者,甚至将怀疑的目光时不时扫向几位成年皇子,开始大逆不道的怀疑起来,是不是他们当中的谁,趁机将太子势力一举绞杀?一想到这种可能,几人竟然默契地将目光落在凶神恶煞的冥王身上,纷纷对视一眼。会不会……“上朝——”“肃静——”不等几人目光交流完毕,王总管尖细的嗓音瞬间贯穿朝堂。今日的圣上格外安静,神色似乎也有些怪异。群臣纷纷将头埋得更低,不由得想到,太子似乎……已经许久不见踪影。若是太子陨于这场灾祸,那岂不是,朝中当真要大洗牌了!此时皇帝同样在想太子之事。他轻咳一声,缓缓道:“朝中不可没有太子,如今先太子已逝,朕决定再立太子,众爱卿以为如何?”台下群臣一时间不敢有异,纷纷应和:“甚好,甚好。”话音落地,几名成年皇子便迅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一眼望去,只见首当其中的季如歌,正站没站相的懒洋洋歪着,哈欠连天不说,甚至连蟒袍都不好好穿,腰带都没系好!再看季清鸿,端方有余,却无根基,连最基本的母家都没有……那便只有,旁若无人高高挂起的冥王,季廷砚了?“九王,上前接旨。”皇帝忽然开口,众人提心吊胆。但本该最紧张的季廷砚却似乎丝毫没有意识到。他掀起眼皮看了一眼,不悲不喜,仍然是一如往常的冷淡模样:“谢圣上隆恩。”且不论朝臣如何腹诽,皇帝的脸色首先铁青。他不悦的看了一眼季廷砚,如今仿佛是自己上赶着要封太子一般!他一肚子闷气,最后气喘吁吁咳嗽两声,却也只能无奈地继续写下圣旨。“封。”他顿了顿,一口气没能上来,闷声咳嗽两声,这才继续道:“冥王行九,品行端方,战功赫赫,深得江山社稷厚爱,故而册封太子,望能继承正统,为国为民……”格外冗长的圣旨读完,终于交在季廷砚手上,连带着虞清酒的太子妃之位被他带回冥王府。“王妃,啊不,太子妃!恭喜恭喜,九王爷苦尽甘来,王妃也是如此。”王府热闹至极,丘明兴高采烈的道喜。她此时正在清点各家送来的贺礼,越过一些阿谀奉承的墙头草官员,最终将目光落在了几个朴实但格外精细的贺礼上。长公主季陶然,照例按照喜好送来了天材地宝,灵玉玛瑙。除此之外还有曾一起护卫过京城的镇远将军夫人,甚至还有一封包装格外精美秀丽,小巧且分量沉甸甸的小盒。“这是……”她下意识觉得亲切,拿起小盒看了一眼,见到上面的署名后瞬间惊喜道:“居然还有安家二小姐的贺礼!”要说她与安二小姐的渊源,还是许久以前,自己刚来这里不久,在长公主的相亲宴上,,为其算了一卦姻缘。后面的,便是安二小姐在水边与将军世子相识,在京城传颂至今的一段佳话了。想到这,虞清酒一阵感慨,细细体会着身上与这方世界越发凝实的牵连。因为自己交到了朋友,且这些人真心挂念着自己。于是连带着虞清酒的存在也越发得到天道的认可,与世界的融合也更加和谐了。“恭喜师父,您身上的气息更自然了。”卫勤年纪虽小,眼光却极其狠辣,第一时间感受到虞清酒身上的异常。“你进步这么大!”虞清酒有些震惊。她想了想,对上卫勤自信满满的目光问:“手记学到第几卷了,回溯推演可看了?”“看过了,师父。”他紧接着:“现场寻一媒介,最好血亲为引,可归根溯源,推演往昔。”“不错不错。”虞清酒眼前一亮,当即正色起来,一时间也顾不上继续看贺礼了。她拉着卫勤坐下,沉吟一瞬又问:“医书看了没有,说说让你学医的缘由?对道法有何体悟?”这次的问题要刁钻很多。原本虞清酒并不指望他能答出来,谁知卫勤居然思路相当清晰,想了不过一瞬便流畅开口。然而刚说两句,却被打断。……两个时辰前,丞相府。册封太子的消息很快传遍京城,甚至消息灵通的,不等群臣下朝就已经收到了宫中传来的消息。瞬间满京炸开了锅。如今变故巨大,遭受诸多震荡的相府倒是最后一批知道的。虞相匆匆回了相府,越过神色各异的下人们匆匆赶往祠堂。“祖宗保佑,祖宗保佑……”他喃喃自语,激动道:“我们相府女儿如今成了太子妃,将来振兴家族指日可待。”然而不知是双手颤抖还是其它,香火居然迟迟点不起来。不点香,还怎么告慰先祖!他内心隐隐慌乱,在反应过来后连忙收敛神色,不敢在祖宗面前表现有异。于是脸色阴沉地推开门,质问下人:“祠堂可有人动过手脚,为何香火点不着了。”“回,回老爷。”那人瑟瑟发抖,不敢看虞相可怕至极的脸色,哆嗦着道:“不,不曾有人进入啊。”“老爷不妨问问九,太子妃?”他神色迟疑,试图早些转移虞相的注意力。“有道理!”他瞬间来了精神,想到这个女儿还不算完全的无用,终于缓和了几分神色。于是匆匆开到王府大门,正巧打断了虞清酒与卫勤的检查功课。……“不见。”虞清酒毫不犹豫,头也不回地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