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远本坐在一旁生闷气呢,觉得老太太亲手教养竟然都没有将顾明玉给教养明白。只是儿子媳妇儿闺女的这说笑的太热络了。侯爷是个没啥心眼儿的人,顿时就被吸引,又见昌林郡主喜笑颜开地捧着香料欢喜,他急忙凑过去嗅了嗅,打了一个巨大的喷嚏。
虽然没有感觉到这里头的美与意境,不过南阳侯大人还是十分讨好地说道,“嗅一嗅,心旷神怡,我听见了花开的声音。”
顾怀瑜欲言又止,温柔微笑。
这款东夷香料,名为“冬雪”……
“你对香料越发精进了。”最擅调香的昌林郡主睁眼说瞎话,也是蛮拼的。
南阳侯顿时叫妻子激励得热血沸腾,已经言之凿凿地指着香料坚定地鉴定为“迎春花香”!
昌林郡主笑容美不胜收,又给扑上来的南阳侯闻了一下,回手将匣子塞进了一旁的小案里去。
顾怀瑜看着母亲嘴角抽搐还要挤出笑容,无奈极了,又记挂明珠,只问她起居饮食等等。
一家人说笑了半日,到了晚上,齐凉与齐安吃了皮笑肉不笑的昌林郡主一顿胃疼的晚膳各自告辞而去。顾远满心的欢喜才稍稍平息。
因顾怀瑜方才已经出门去寻顾怀麒,顾远只沉着脸坐在小案边上,总是傻气大笑的脸上露出格外的森严之色,似乎在思考什么。明珠伏在昌林郡主柔软的怀抱里昏昏欲睡,叫母亲摇晃了几下,便一同往正厅中一扇紫檀座万马奔腾大屏风后头的软榻中去了。
她本已经要睡了,就听见外头传来了急切的脚步声,逆着明亮的烛火,隔着屏风恍恍惚惚地看见了一个呼吸仓促,显然是匆匆赶来的高挑的青年。
“二伯父。”顾怀麒这是第一次上门,又见顾怀瑜与自己说话的颜色不对,心里就生出几分忐忑,见了顾远急忙施礼。
他消瘦了许多,却不似顾怀瑜那般精神极好,反而有些疲惫。
他还未娶亲就分家出来,一家子都要他约束打理,自然累得不轻。
顾远看着有些不安的顾怀麒,见他眉目清明,也不见对南阳侯府的嫉妒羡慕,心里点了点头,然而想到明玉便皱起了眉头来,叫顾怀麒坐了,这才绷着脸问道,“你父亲呢?”
“父亲打从分家,就没回过家。”顾怀麒这就是苦笑了。
他亲爹,顾三老爷是个十分随意的人,本就在外头快活得厉害,这听说分家分了家财无数,一点儿都不觉得顾怀麒这闹着分家有什么不对,反而称赞了儿子这等往外分钱的聪明办法。他手头松快了,握着不知多少的家底儿,就越发挥金如土。顾怀麒才眨个眼的功夫,三老爷已经用掉了两万两。当然,京中花销本来就奢侈来的。
没见齐四公子给诚王殿下赎出一个花魁,还花了一万两么。
知道三老爷这样败家,顾怀麒汗都出来了,不得不将家产都握在自己的手中,时时看着三老爷。
因叫儿子拿捏,三老爷指着他的鼻子骂不孝,越发不肯回家了。
“这东西!”三老爷算是指望不上了,听说最近还包小戏子。顾远叫三老爷恶心得恨不能隔夜饭都吐出来,显然也听说过这弟弟的丰功伟绩。
因三老爷是幼子,从小儿就叫老太太溺爱,行事越发不像样儿。
“二伯父这是?”顾怀麒见顾远神色不对,急忙试探地问道。
“顾五干的好事!”三老爷不像话,顾明玉也真是他的种,顾远说起这个都觉得烦心,将顾明玉与诚王之事与顾怀麒冷冷地说了。
顾怀麒再想不到妹妹竟然能闹出这样的幺蛾子来,如被雷劈!
“她是你嫡亲的妹子,究竟是什么章程,你自己做主!”顾远便与动了动嘴角说不出话的侄儿皱眉说道,“还是阿安将此事遮掩起来,你说说!”
齐安与顾家有什么关系呢?不过是为了明珠罢了。明珠又给人背锅,做父亲的,顾远自然又心疼又恼火,只是见顾怀麒一脸茫然十分可怜,便冷淡地说道,“也别叫她祸害了二丫头几个!赶紧挪出去,送庄子送庙里还是送王府,随你们。”
“二伯父放心,绝不敢拖累家中姐妹清名。”顾怀麒万万没有想到,顾明玉竟然能干出这样的事,闭目许久,起身与顾远谢了,这才恭敬地走了。
明珠在屏风之后静静地看着他的背影。
那青年失魂落魄,出门的时候,还踉跄了一下。
他似乎哭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就是在地雷上幸福地打个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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