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毅郡主,太子妃指使刺客行刺禁中,害的齐娘娘小产,已是罪证确凿,陛下念在您被蒙在鼓里,又是忠臣之后,特意网开一面,希望郡主不要一错再错!”
钱有福在一旁劝道。
然而,邓长宁神情坚毅,目光中毫无畏缩之色。
“臣女敢问陛下,太子妃姐姐行刺一案,未经三司会审,如何就算证据确凿?焉知证据不是幕后之人伪造的?”
“放肆!”皇帝喝道。
“朕念在你是忠臣之后,对你一再容让,若你执意辜负皇恩,休怪朕不留情面。”
皇帝势如雷霆,整个大殿都被笼罩在一股低气压中。
邓长宁闻言讽刺的一笑,淡淡道:“当初臣女的父亲何尝不是罪证确凿,若不是太子妃冒着欺君的风险保下臣女,让臣女手里的证据重见天日,臣女早就是白骨一抔了,就连邓家也会永远背负污名。”
她的声音平稳的没有一丝起伏,但在这股平静之下,不知暗藏了多少血与泪。
邓长宁仰起头,一双眼睛燃烧着不屈的火焰,她掷地有声道:“太子妃娘娘光风霁月,侠骨丹心,臣女相信太子妃绝不会行刺陛下,因此,臣女恳请陛下重审此案,经由刑部、大理寺和宗正寺三司会审,若是太子妃娘娘当真有罪,后果臣女愿一力承担,任凭陛下处置。”
“陛下,长毅郡主傲骨铮铮,有乃父之风,陛下不如就准了长毅郡主所奏,以免寒了忠臣之心。”
薛元弼从队伍中出列。
“臣请陛下将此案交由刑部主审。”
薛元弼这个刺头再一次冒了出来。对方不像是邓长宁,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孤女,自己若是冒然处置他,不光刑部的大小官员,就连御史台也会随之声援。
皇帝再一次感到棘手。
“既然此案已经有了定论,何必再重启,薛元弼,你是要让天下都来看皇室的笑话吗?”
“陛下,难道太子妃指使刺客行刺君王,这就不是笑话了?臣以为,事有轻重缓急,若是太子妃能够洗清身上的罪名,才不会让大魏皇室受天下人耻笑。”
薛元弼半步不让,向皇帝据理力争。
“陛下,太子妃是储君之妻,陛下怎能等闲对待?!”
“陛下,臣复议。”卫俊卿一改从前的圆滑,也站了出来。
“陛下,臣附议。”临淄郡王跟着说道。
他可不想布了安王的后尘。
“陛下,微臣……”
皇帝看着出列之人,不由为之暴怒:“黄韦觉,你也要朕重审此案吗?”
黄韦觉他也不想的啊。
可是他才靠着装昏迷从大理寺的监牢脱身,刚被抬进大理寺的后衙,一枚飞镖便擦着他耳边飞过,钉在他身后的墙上头。
当时黄韦觉人都吓傻了,可紧跟着又飞来了一道冷箭,幸好,这射箭之人并不想取他的性命。
但黄韦觉心知,若是自己不照着信上去做,只怕下一支冷箭就会钉进他的胸口,让他变成一具尸体。
此刻,面对着皇帝寒意慑人的目光,黄韦觉强忍着打颤的双腿,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颤抖:“回禀陛下,臣要揭发一人,此人便是大理寺少卿方琦。”
皇帝闻言,眉宇间笼罩着一股寒色,他声音冷沉:“哦?”
仅仅一个字,却蕴含着巨大的威压,险些将黄韦觉吓得跌倒在地。
“方琦不是你的副手吗?你要检举他什么?”
“陛下,微臣要检举方琦雇凶杀人。”
黄韦觉话音一落,刹那间,满朝文武的视线都聚焦在了他身上。
事到临头,伸脖子是一刀,缩脖子也是一刀,黄韦觉反而渐渐变得淡定了。
他深吸了口气,顶着众臣的视线,不由抬高了声音:“昨日神策军统领文思九奉陛下之命将太子妃娘娘押进了大理寺监牢,方琦却知情不报,刻意瞒着臣,半夜派刺客乔装成犯人和狱卒,刺杀太子妃娘娘,一次是邻舍的犯人朝着孔洞中投射毒烟;一计不成后,又让刺客伪装成狱卒行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