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要得罪,一下了。”
裴漾睁大瞳孔,不确定地用脸指了指绳子,“不是我想的那样吧……”
他朝她勾手,旁的什么也没说。
这是要把绑她放在明面上了!
裴漾思索再三,认命般往他跟前挪了挪,递出双手。
他用那截绳子在裴漾的手腕处打了个死节。他毫不避讳如何缠绕的,像是认为她根本解不开。
裴漾动了几下手——
他认为的挺对。
手被捆着,什么事也做不了,这跟失去自由没什么区别。她泄了气,眼神似有埋怨地放在他的身上。
只见,他把沾了血渍的衬衣脱了下来。上半身裸露着,胸口上的那处伤口暴露在灯光下。
裴漾惊吸一口气,知道他受伤了,但不知道他伤的如此重。
枪伤,快接近心脏的位置,暗红色的黑洞处源源不断地有血液在流出,看得人心里不适到极点。
她只觉得,度过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加速着这具身体的倒计时。
但他。
表情平静,手里的动作不紧不慢,从医药箱中拿出消毒水,钳子夹过棉球蘸着液体,细致地涂过皮肤。
随后,他拿出了一把刀。
裴漾呼吸一滞:“你要自己动手?”
他仿佛有自己的盘算,轻微点头代替了回答。手法专一的为刀消着毒。
在没有医生和专业设备的条件下,他竟然想自己动手?
裴漾不可置信:“没有人敢这样赌命。”
他什么话也没说,用行动证明着他就是在赌命。对自己下手又快又狠,裴漾亲眼目睹着,在没有麻醉药的情况下,子弹是被他生挖出来的。
他皱着眉,额角流了汗,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愣是喊都没喊一声。
裴漾盯着那差之分毫,他必丧命的刀痕,陷入到震惊中。
她不得不佩服,他的勇气。竟在如此高强度的疼痛下,没有晕过去,还做好了止血,清理创面,给自己包扎好了伤口。
裴漾一时感慨万千:“药箱里,有止疼药。”
连衡抽出湿巾,擦拭着手上的血渍,咬牙坚持:“不用。”
他是在怕吃了药会睡得太死吗?
不等裴漾乱想完,就见他换了个姿势躺在沙发上。因为身量过长,他的腿都是悬空在外的。
裴漾见他闭起了眼睛,拿不定主意他是假寐呢?还是晕了过去?
经他这一番手术,沙发旁是一片狼藉。
裴漾无法看着家里脏,洁癖泛滥,她开始用她那还算能动的手指,收拾客厅。
过了有五分钟,沙发上躺着的人突然伸手拉住她的手臂,这一惯性迫使她停下动作,顺道跌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