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着面和肉,王七麟随意的问老板娘:“我们要去真定府,请问这一路上有没有什么忌惮?比如哪一条路闹鬼、哪一条路有山匪?”
老板娘笑道:“这年头哪有山匪?朗朗乾坤,皇恩浩荡,只要日头升起来,你们哪里都可以去得。”
“但我们得晚上赶路。”徐大抢走沉一碗里的鸡腿啃了一口,发现手上有油,他又反手去沉一身上抹了抹。
沉一一脚踢在他屁股下的小木凳上。
木凳碎裂,徐大傲然挺立:
他做好了这个准备,所以扎了个很深的马步。
正要说话的老板娘见此急眼了:“客官你们别打架呀,我家凳子……”
“待会赔钱,两倍!”王七麟说道。
老板娘立马眉开眼笑的又递给徐大一条凳子,并且悄悄的准备了好几条凳子在身边。
她继续刚才的话题,说:“呀,客官你们要晚上赶路?这么着急吗?我们荆楚大地很广阔,有山又有水,其实还是有些山精水怪的,所以晚上不太安全呢。”
王七麟叹道:“没办法,我们有要事在身,必须得连夜赶路。”
码头上吃饭的行商旅人们便七嘴八舌的议论开来:
“答洺县没毛病,这里荒郊野外闹过一阵子狰来着,不过被哪里来的高僧给收服了。”
“灵谷寺,是灵谷寺的神僧,我见过他,老师傅眉毛垂到了腮这里,胡须垂到了肚腩上,老厉害了。”
“还有一位戒幢律寺的神僧也很厉害,前年耀江河走蛟,沿途一个劲发大水,听天监联合了那位神僧,他们与那蛟大战了一番,逼的大蛟老老实实去大江入海,没敢再折腾老百姓。”
“现在答洺县没啥了,走夜路就得小心牛郎沟,有好几伙人不明不白丢在了牛郎沟里头。”
“对,牛郎沟很险恶,别走那里,那地方乱的很,以前是一片野山,谁知道有什么东西?”
王七麟听到这里便来了兴趣,他对老板娘喊道:“每一桌加一个菜、每个朋友上一碗酒,算在我家徐公子头上?我家徐公子来买单。”
老板娘笑道:“开玩笑的么?这买单是什么意思?”
王七麟说道:“就是我家徐公子请客,给大家伙结一碗酒钱。”
徐大掏出几个银铢拍在桌子上,见此老板娘嫣然而笑?拎起酒缸开始挨个上酒?走过王七麟他们这一桌的时候还给徐大飞了个媚眼。
沉一用肘子撞徐大:“阿弥陀佛?二喷子,你的姻缘来了。”
徐大看着老板娘那与自己差不多的腰围面如土色。
王七麟举起酒碗示意,问道:“诸位客人?请问这牛郎沟有什么说法吗?”
一名本地的渔家汉站起来说道:“牛郎沟是一片荒山?以前那片树多草多,经常有人去放牛,于是被戏称为牛郎沟?更早时候叫老龙沟还是啥。”
“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牛郎沟的树逐渐死了草也枯了?许多年再没有人去?那里便荒芜了。”
“但是大约半年前吧?朝廷修了一条路?那条路绕着牛郎沟拐了个弯,所以有时候行人贪图省时间省力气便会穿过牛郎沟,算是抄个小路。”
旁边的人吃着蚕豆笑道:“这下子就开始出事了,官路修好后断断续续有人消失,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很是古怪?最后衙门来查也没有查出个子午卯丑?就是猜测他们应该是丢在牛郎沟了。”
王七麟若有所思的点头。
徐大问道:“听天监没去牛郎沟看看情况吗?”
渔汉笑道:“去转了转?然后说牛郎沟里头有孤坟野冢,不是个好地方,他们在路边立了个牌子?说牛郎沟危险,不要走。”
王七麟问道:“牛郎沟隔着这里有多远?”
老板娘好像看上他了,很热情的指向西边说道:“你们先去答洺县,答洺县有往西的大道,走出十四五里地后便会看到岔路口,往西南再走大约五十里便是牛郎沟了。”
王七麟向她道谢,老板娘给他一个媚眼:“跟自家的姐姐客气什么?”
有渔汉调侃道:“原来你们一家人?但这小郎君怎么生的这么好看,你生的这么丑?”
他旁边的汉子笑:“这是干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