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文无忧的请求,和文天肆意的笑声,周英虎怪叫一声,情不自禁地往后面跳上一跳。
他为四十万两公款能和宇文靖“讨论”半晌,挥手却加十万。这个人随性由心的性情里,不存在被牵着鼻子走。
哑口无言对着父女们,嘴里:“吃……哧哧……吃吃……”简直没法回答。
“我家不管饭,别吃吃又吃吃,”文天取笑过他,捏巴捏巴拳头,动动手臂格格作响,又虚空踢踢腿脚,自语的声音不高,在这里的人都能听到:“我女儿还是好说话的,不过就要点儿钱。等我恼了,可不是好打发的。”
周英虎火冒三丈:“打架我几时怕过你,我怕的是……。”对文无忧干咽几口唾沫:“头回见侄女儿,我不能让她难倒。”
摆出好声好气,也有低声下气:“好孩子,你要点儿别的吧,哪怕你要深海鲛珠,高山玉石呢。大人说的话你别搅和。”
“叔父请放宽心,凭您给再多,太师也不会乱用。”文无忧笑盈盈说过,就把脸儿往下一垮:“是您亲口说的,见面礼儿不能推却,不然,我不要了吧。”
有那么一瞬间,周英虎面皮动几动,貌似真的考虑收回他说过的话。但文无忧既然开口,也不会允许他有后退的道路。歪一歪面庞天真地:“说真的,我的首饰已足够。凌叔父给了玉梳,荣王殿下给了一匣子的……。”
“我主要丢不起这人,可不是侄女儿能欺负到我。”周英虎咬着牙说出来。
宇文靖没好气,暗想这个人克扣正常应该发放的公款,你的人已经丢的干净,哪里还有人可以丢?
文天好笑的看着他,眉眼儿上写满得意。
文无忧眨巴眼睛等着他,黑眸又清又纯,让人不忍拒绝。
周英虎嘴唇哆嗦几下:“也就是初次见侄女儿你,虎叔卖你个面子,”眼神对宇文靖处斜斜一飞,在宇文靖大怒前收回,重回文无忧身上,接下来的话利索:“一百万两,太师派人来取。”
数字一出来,宇文靖跟他生气的心不翼而飞。虽然自己磨嘴皮子只有四十万两,相比之下好似太师不值钱。但总算和户部这实际掌权的人重有交涉,太师看到的永远是长远和大局,头一回能磨出钱,下一回也不会太远,他心里有一块石头掉落下来。
对文无忧慈爱的看了看,文无忧正看向他,与恭敬中,小脸儿绷绷紧:“太师您得答应一声,您仔细地用这钱。”
“呵呵,我答应你。”宇文靖含笑,眼角无意中瞥到周英虎,又往下一寒。
周英虎才不在意,他都敢为难宇文靖好些年,除去当面不失礼以外,别的他全不怕。
可能让逼着出钱,一点儿不高兴下不去。把“正式的见面礼”叮嘱文无忧收好,告辞离去的时候和文天又开了一回玩笑:“成啊,在你地头上受你欺,虎爷认了。改天,咱们换个场子,惜花院里小娇娇还等着你呢。”
跟来的帮闲们一通的乱笑:“孙子,惜花院不去你又当孙子了。”
“轰轰隆隆”,十里以外也能动静的大队人马离开,和月院里暂时恢复平静。
宇文靖已抽出这半日闲,倒是想和文天说说私房话,但一来顾氏依然是他心头的恨,二来文天父女虽然“帮忙”,却都没有接着“亲情”的意思。
宇文靖也回去,但走出院门笑容浮起,一直在嘴角上噙到他的书房——这是他居家时办公的地方。
……
侍候太师的老家人老庄,偷偷的打量自家主人。
香是平时常用的,没换。
玉瓶里花是昨天插的,不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