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扇新的梨木门重重被打响,文无忧从桌旁狐疑地抬起面庞。对小丫头春草道:“去看看,又有什么人过来,咱们刚到这里不是吗?”
在她的身旁,新的八仙桌上摆着一盒点心,还没有打开,但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春草也道:“是啊,这姓宇文的家里人真是客气呢,姑娘,您看刚刚来一位四房的二姑娘送点心,这又有人送东西来了?”
对于她天真的言语,文无忧却不敢大意。勾一勾嘴角微微地笑:“这可不一定,你还是要小心的好。”
“放心吧姑娘,别说只是几个下人过来,就是他们全家的人过来,也不在我春草的话下。”春草说着,一蹦三跳的去开门。
门闩刚拉开,一股大力进来,把两扇木门重重扑开,撞在墙上发出格格响声,春草往后一跳避开来。随后,几个疾风似的粗壮婆子走进来,对着春草张开手臂,面上带着狞笑:“小贱婢,半天才开门,把贼赃藏好了么?”
春草机灵的一拧身子,从几张大手下躲开,一溜烟儿的回到文无忧身边。文无忧走到廊下,一眼能看出来者不善,冷冷的问道:“列位有什么事儿吗?”
婆子们往两边让开,门外又进来三个人。为首的婆子衣着不凡,但也不算华丽,旁边有人厉声介绍:“这是我们府上二管家林妈妈。”
另外两个人,文无忧认得,也就不用人介绍。
这两个人是不久前打着“拜访亲戚”为名,自称是宇文家四房的二姑娘宇文绿和丫头心梅。那一盒子点心就是她们送来。
返身又看一眼桌上原样未动的点心匣子,文无忧淡淡地道:“原来是二姑娘,又来送一回东西?”
心梅走上前来,手一指文无忧,大声地道:“就是她!我们二姑娘听说这和月院里住了人,原想着不是亲戚就是家里认识的人,二姑娘说四老爷不在家里,她既然知道,来见个礼儿吧,却没有想到说上几句话出门去,腰上金线荷包不见了。要不是丢在这里,又没有往别的地方去过,一定是这新住进来的人眼皮子浅,顺手拿走了。”
把她的话听到一半,文无忧和春草都笑了。文无忧不慌不忙地道:“看是我说的吧?无事献殷勤,就没有好事儿。这不,人家送咱们一盒子点心,就想诬陷咱们是贼呢。”
春草随着她,也轻描淡写的口吻:“姑娘,咱们把她们打回去也罢。还等着收拾屋子,买菜回来好做饭呢。谁有功夫陪她们鬼扯。”
把个拳头一攥,笑嘻嘻道:“我把她们打出去吧?”
文无忧轻轻地笑道:“这可怎么行呢?人家把咱们接到这里,说尽好话求咱们住下,又把地契也送过来。虽然没收他们的,先放着再归还。但前面收下,后面打他家的糊涂人,咱们失礼了。”
春草对着院子里横眉怒目,那儿有自以为拿到错儿的一行人,骨嘟起嘴:“不打,她们肯走吗?”
文无忧悠悠然:“不妨事,你把她的那盒点心抱来,看我打发。”
主仆若无其事说起话来,让来的二管家林妈妈,和闹事的二姑娘宇文绿皱起眉头。
心梅火上浇油:“妈妈您看,她们不把您放在眼里?”
林妈妈咳上一声,冷若寒霜地道:“这位姑娘,不管你是哪房的亲戚,又或者是哪个房头的知己,但凡住在我们家里的地方,都得服我们家的规矩。”
做为管事妈妈,林妈妈有她的分寸。但她不疾不徐的,丫头心梅着急,手对着房里乱摆动:“妈妈还同她们废话什么,赶紧的进去搜吧。”
刚说到这里,一个东西飞过来,正打在心梅的手上,把她吓了一跳以后,才觉得一痛,又见到漫天飞舞的细碎东西过来,下意识的一闭眼,眼睛里痛不可当,不知道进了什么东西。
“哇”地一声,心梅蹲下身子大哭起来:“我的眼睛,贱婢拿东西伤到我,”
“你住口吧,不过是碎点心,用点儿水洗洗就能出来。”文无忧嘴角边噙着瞧不起,又在下一刻把这瞧不起送到二姑娘宇文绿面前。
宇文绿正对着一地的点心渣子目瞪口呆,没有想到她送来的好点心文无忧没动,却摔在她的面前。
点心里滚出来一个金线荷包她也没有注意,只是呆呆的瞪着地面,看文无忧时,又见她胸有成竹,。
忽然心往下一沉,宇文绿知道自己来错了,她兴许不应该有诬陷人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