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更迭,白驹过隙。
唐攸自此便安心做毛球了,由于不用吃虫子,他每天都过得很满足。
他与中二毛球成了朋友,总觉得双方没有名字相处起来不太方便,本想给人家取名叫小白,结果被按住蹂-躏了一顿,毛还被揪了几根,吓得只能改口叫哥,因为他发现这人和先前那棵树的性格很像,这让他有种亲切感。
一个月过后,他长大了些,也圆了一圈。
窝里的毛球一直被他投喂,对他十分亲近,每天都跟着他一起去外面,于是殷展每次都能看见唐攸在前面走,后面跟了三只圆滚滚的毛球,且有规律地排成了一排,眼角一阵抽搐。
唐攸不清楚他的想法,仍每日乐呵呵地领着它们玩,毛球们如今到了活泼的年纪,跟了他片刻便开始瞎逛,他便则负责在大鸟回来前找到它们,带着回窝。
这天他照例去寻毛球,见一只正要往叶子里钻,顿时一惊。前些日子趁着大鸟不在,他去尽头看了看,发现路很难走,一个不小心就能踩空,十分危险。他一边心惊胆战看着他家毛球,一边向那边跑。
殷展恰好注意到他,跟了过去。
唐攸快步跑到毛球身边,伸爪子抓住它,慢慢向回拉。
毛球回头一看是他,立刻兴奋地啾了声,习惯性扑腾一下小翅膀,结果一只脚忽然踩空,瞬间向后栽去。
唐攸瞳孔一缩,几乎想也不想便跟着一起下去了。殷展下意识拉了一把,同样被带下去,三只摔到层层叠叠的树叶上,再次往下落。殷展无语了一下,正要猜测是不是每次都得这么倒霉,就砰地摔在了枝干上,一阵晕乎。
还成,没有直接摔死。
他脑中的念头一闪而过,紧接着抬头看向了前方。
唐攸趴在他身边,虚弱问:“怎么了?”
殷展低声说:“有动静。”
唐攸摔得有些狠了,缓了十几秒才感觉好点。他抬头,视野满是绿叶和空中城堡似的枝干。他们不知向下掉了多少层,上面那层恐怕不是窝,也幸亏他们虽然不会飞,但起码能扑腾两下,否则就摔死了。
殷展见他姿势怪异地挪动到毛球身边,问:“站不起来了?”
唐攸说:“腿有点疼,休息一会儿就没事了。”
殷展应声,继续听着不远处的动静,打量四周。下层的枝干比上层宽,连树枝都像一面墙似的,他一眼望去,发现五十米远的树枝上有一个小洞口,应该能容纳他们。
毛球此时恰好回神,看着陌生的环境,惊恐了:“啾啾啾!”
“我们去那边。”殷展当机立断,与唐攸一起拖着它跑向树洞。
唐攸脚上有伤,又要不停地安抚毛球,一时焦头烂额,而毛球摔疼了,见到唐攸便满腹委屈,叫了一路,像是在哭诉。唐攸心疼死了,费力地将它拖进洞里用身体挡住,伸爪子摸头。
毛球:“啾啾!啾啾啾!啾——!”
“让它闭嘴,”殷展说,“动静越来越近了,也不知是什么东西。”
“可它吓到了能怎么办……有了!”唐攸说着蹭蹭它,发现它还是叫,急忙看着殷展,“哥,你也过来蹭。”
殷展正全身戒备地盯着外面,脑中的推测排山倒海一般接连上涌,闻言那根弦“啪”地就断了,扭头看他:“……什么?”
唐攸说:“它害怕,咱们让它觉得有人陪着,它就不叫了,我们每次在窝里都喜欢这么挤着,你快来。”
“你这办法最好有用。”殷展在大事上一向拎得清,只静默一瞬就跑了过去。
二人于是开始拼命地蹭毛球。
毛球:“啾啾。”
二人继续蹭,同时控制着力道别弄疼它。
“啾……”毛球被他们挤在中间,觉得特别踏实,叫声果然降低,很快静下来。二人尚未松气,只听外面传来少许对话。
“哪有啊老三,你听错了吧?”
“可我真觉得有叫声,怎么没了呢?”
殷展和唐攸齐齐怔住,唐攸瞬间想起他哥说过的话,低声问:“是王族?”
殷展摇头:“是人。”
王族的事是他胡诌的,这声音肯定是人发出的,而对方来这里……若不是玩,那就很可能是为了鸟。
“是人?”唐攸一呆,第一反应是亲切,因为自从坐进穿越机,他就没再见过活人,但紧接着脑中便闪过了猎杀野鸟等等的画面,心想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人类啥时候能长进一点啊。他肝颤了:“他他他们来干什么?咱们说的话他们能听懂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