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孩子?”
“鬼孩子!”
“我不怕!”吕冰拍打着李想的肩膀;“我从小读书的时候,就想当个幼儿园院长。在我大学毕业以后,我还真的当上了幼儿园的院长呢!我之所以看中这个地方,就是因为这些夭折的小孩子太可怜了,没有人陪他们睡,陪他们吃,陪他们玩,陪他们学习。我来到这里,就是要当他们这个幼儿园的院长,陪他们睡,陪他们吃,陪他们玩,陪他们学习。”
“你的这个想法真荒诞,让人感觉你是中世纪的修道主!”李想来回地打量吕冰,他那一张明军队伍中圆盾似的脸,在马背上翻飞着,在美人指缝间滑动着,或冷或硬,给人一种又帅又酷的感觉。
“嘿嘿,兄弟,你和我长得真够像的,尤其鼻子耳朵那一块儿!”吕冰的嘴唇翘了上去,右手摸着自己那颗泛着雪域之光的光头,向李想露出少有的微笑。
“真让人感觉不可思议,兄弟!”李想咧着嘴,一边乐一边问道,“真的和你长得很像,可以说是像极了!和你长得如此想像,对我有什么好处呢?”
“深得兄弟相伴,深得美女喜欢啦!”吕冰想了想说道,“我们这一款属于纯种的哈士奇宠物狗类型,走桃花运!女人为它洗澡,陪它遛街,饿了的时候喂它奶吃,冷了的时候把它楼在怀里,困了的时候把它塞进被窝。我们和女人朝夕相伴,形影不离,我们是女人的第二个男友,我们是女人的知心爱人!”
吕冰接着讲述,“我有一位从事影视业的红颜知己,叫做仙灵骨宝,她多次受到社会精英、业内人士的潜规则和性骚挠,受到圈内女人的嫉妒和排挤。她有一条哈士奇狗,象雪豹一样的漂亮可掬。她突然有一天心血来潮,穿着婚妙和狗在教堂举行了婚礼。过去那些骚挠过她的男人,只能站在一旁眼睁睁地看着她和狗举行婚礼,虎视眈眈地盯着她的狗丈夫。她和狗举行婚礼后,名噪一时,身价倍增,一下子从一个二流三线演员,上位到了一个一流一线演员,片酬从以前的一个月5000元,上升到了一小时5000元。”
“不错,我也想当哈士骑。听你这么一说,我也很想见识见识你那位和狗举行婚礼的红颜知己。”李想沉吟片刻,问道,“今天是腊月二十四,再过几天就是大年三十儿了,你为何跑到这里来了?为何不和你的家人一起过年呢?”
“躲债呀!”吕冰一边回答一边往里走,样子看似回到了自己家里。“大过年的,没事谁愿意往外边跑呀!兄弟,一个人往外过年真孤独呀!得,今年撞上我这个倒霉鬼,你可一定得陪我过年,陪我吃上一顿年夜饭。看,这里就是我的家,这洞里有炉子、木炭、粮食、冻肉,呆会儿你帮我从外边端一盆雪,从雪下竓几把枯草来,咱哥俩把炉子生着了,把肉煮熟了,一人咕一瓶二锅头,痛痛快快地过个年。”
“我还有事呢,兄弟!刚才我从崖上跳下来,把我的肚子摔岔气了,到现在都还没打憋呢!待会儿,我得上医院瞧瞧去。”此处不宜久留,李想怕自己的行踪被人发现,径直走向洞内,结果发现这个洞是封闭式的,深十余米,直径大约四五米,洞的壁沿刻着一些壁画,壁画内容可以用【心如素简】这么一句话来形容。
一会儿,李想双手端着一盆雪,右腋夹着一簇枯草,不甘情愿地回到洞中。要不是吕冰扣下李想的身份证和毕业证,李想这会儿已经溜到绝州镇的圩场准备租车外逃了。
很显然,吕冰对李想这个腾空而降毫发无损的“天外来客”的真实身份产生了疑惑。一方面,为了弄清李想的来头。另一方面,为了防止李想外逃泄露出这个洞穴的秘密,吕冰便扣下了李想的身份证和毕业证,以此作为要挟。
“哎呀,兄弟,我发现你不是什么当兵的,也不是什么飞行员!”吕冰将李想的身份证装进自己的大衣口袋,屁股朝天趴在地上,努嘴向一个忽明忽暗的煤炭炉子送气,煤炭炉子亮了起来,吕冰坐在地上缓气;“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你是一个大学生。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跳崖?!”
“我……我……”李想浑身一阵发烫,仿佛螃蟹落进油锅;“兄弟,我是一个大学生。大学毕业后,一直没有找到工作,为了帮助访民维权,结果被截访人员关进了黑监。我的身份证被截访人员剪角作了废,毕业证、律师执业资格证也被他们打上了【访民】的铬印,无奈之下,我只好回到家乡择业。回家不到半个月,我父亲失足落于悬崖。我找人借债,结果掉入了财色陷阱……我,把一个男人的家搞散了,把一个少女的心搞乱了,把一个少妇的脸搞残了,完了还欠下一笔20万元的糊涂债,象我这样的人不去跳崖就是混蛋!”
“你落下一笔20万元的糊涂债,就去跳崖,就去结束自己的生命,丢先人了!兄弟,我比你混蛋!落下200多万元的外债不说,还欠下3条孩子的性命,整天东躲西藏,苟且偷生,连累我的家人和女友吃苦受穷、担惊受怕,象我这样的人不去跳崖,真是太不要脸,太不知羞耻了!”吕冰拧开一瓶劲度酒,一仰脖子下去了一半,伴随辛辣而来的,是他痛苦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