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衡从回来到现在整个人都是平静的,听到宁枳用如此冰冷的语气说出‘不想去’这三个字,他脸色也没变,只走到她身旁,在她旁边坐下看着她问:“是因为你妈妈的那番话吗?”
宁枳看他坐在她旁边,很不想跟他坐一起的模样冷着脸起身就要走,听到他这句话,倏然看向他,稚嫩的小脸紧绷着,手也紧捏着。
另一边,章韵看到舒荷发来的在原地站了良久。
她没想到宁枳过去还有这么丰富的感情经历,就连周衡与她之间也不是她一直以为的周衡破坏了她和周述。
可是此刻,惊讶过后,与舒荷所期待不同的是,想到看上去那样漂亮乖巧,像是小蜗牛般总把自已缩进壳里的安静女孩竟然那么小就开始玩弄男人的感情,坏坏的与外表不符的反差却是令她心疼,即使她的儿子是被玩弄的对象之一,可能是因为她本不该是那样的。
再加上,舒荷给她发这些更加证实了周衡的话,宁枳从未被她这个妈妈爱过甚至是从小到大长年累月地被她这个妈妈精神折磨着,那样娇娇的女孩,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章韵都不敢想,一想,心里就刺刺的痛。
她视线从手机上移开又看向华庭御都的方向。
她已经要到了,她现在还要原路返回吗?
这些天,明显可以看出宁枳情绪不对。
而且周衡,她是了解的,他既然能做到今天这一步,说明他已经认定了这个人,以他的性格,是不可能再改变,作为母亲,她自然是希望他家庭幸福美满的。
她驱车就继续往华庭御都去。
章韵到华庭御都时,宁枳正冷着一张脸,刚刚周衡问完那句话,将她拉进他怀里与她说章韵不会像舒荷说的那样,她理都不理他,因为她一点都不在乎,一点也不。
因此此刻,见到章韵找来脸色也没有任何松动,紧绷着小脸冷傲极了。
章韵则没对她的冷漠说什么,只好像来问她个问题般拿出手机问她,“你妈妈给我发来这些是什么意思?”
妈妈发消息给她?宁枳看向章韵说完话后递过来的手机。
看到里面的内容后,宁枳眼眸颤动。
章韵按门铃后,去开门带着章韵进来的周衡任她们说话的模样站在一边看到她脸上的变化,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她这几日的反常是为了什么呢,这些天她去学校,他一直派人暗地里跟着她,宁语和舒荷找到学校的事他也第一时间得知,开会时接到的那通电话便是关于这件事的,他也猜得到舒荷必会给章韵说些什么,以此来向宁枳证明她说的话。
而有些事必须宁枳亲眼看到她才会相信。
刚刚他除了跟她说章韵不会如舒荷所说,并未说其他的,只是默默地不由分说地将小刺猬般的她抱在进怀里坐在窗前等待着,因为他知道母亲会来。
“我不觉得这些有什么,都是过去的事情,我对你的喜欢也不可能会因此减少半分。”章韵看着宁枳看到消息后脸上细微的变化说:“只是她发这些是想做什么?想要破坏我和你之间的关系吗?”
宁枳看着手机上舒荷对她全是诋毁的字句眼眸颤动着,倏然抬脸看向章韵。
舒荷带着宁语回去后,就对她大发雷霆。
“你去找她做什么?你难道她不知道她就是为了报复我们吗?你难道不知道你越是失控越是找她发疯她报复的快感就越深吗?所以我让你等等,等等时间一长她自已就如一拳打在棉花上没意思了,可你倒好,上赶着去找她,你脑子里到底天天装的是什么啊?”
宁语没想到妈妈竟是这样想的,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可是她知道,即使她知道妈妈的想法她也控制不了自已,她现在什么都顾不了了,她恨不得跟宁枳同归于尽,她毁了她的一切,一切,此刻又听舒荷这一番话,她更加生出办砸了事情的绝望,直接瘫坐在痛苦大哭起来。
报复的快感是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更何况,养了宁枳这么多年,舒荷自认为自已对宁枳的心理了如指掌,她知道宁枳不仅仅是报复,还是想向她证明什么,那她偏不会给她一点眼神,她要让她知道她根本不在意,她甚至要让她生出‘跟周衡领证真的是对的吗’的怀疑。
可是全都被宁语这一冲动给毁了,再想起之前,有很多次都是因为她沉不住半点气多次毁掉她的计划,她刚刚才会如此大发雷霆。
但此刻,看着她大哭的模样,她的心还是软了下来,她能对她怎样呢,要怪也只能怪她一直以来太惯着她了,才会导致她二十多岁了还是小孩子一样,她看着,心疼地蹲下身抱着她,“好了,也不全怪你,是妈妈没给你说清楚。”
宁语只是在她怀里崩溃大喊着,“我恨她,我恨她。”
舒荷怎能不明白她的恨,“你放心,她也休想得意,我已经把她做的事全发给章韵了,能不能在周家立足就看她的造化了。”
在舒荷看来章韵那样有学识有道德的人是不可能接受宁枳那样的儿媳的。
宁语也是这样想的,听到这话抬脸看着舒荷心里终于好受一点。
然而,她们又收到章韵带着宁枳逛商场的消息。
舒荷着实没想到,章韵竟然根本不介意。
这时的她,根本想不到在她心里厌恶到极点的宁枳在别人眼里是多么的令人心疼,即使宁枳真的伤害过无辜的人,也无法不心疼。
不过,知道这个消息,舒荷也不慌。
这本就是可能出现的情况之一,她有这个心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