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讲所出面向学员们所在单位请了一段时间的创作假,举办学习结束前的一次谢师宴。
谢师宴就在大饭堂举行,dang校的伙房很有些军队应变作战的素质。
平常日子里,玉米面饼,大楂子粥,米饭一碗碗蒸着,菜是大锅炖煮,大勺子当当地舀到一溜排开的搪瓷盆里。
一到了这样的要紧时刻,八冷盘、八热炒,大菜甜食,说上就上,就连齐齐整整的杯盘碗盏也都拿出来了,一圈冷盘中间,立着酒水瓶子。
曹禺是和万方一块儿过来的。
“曹禺老师。”江弦这名唯一的学生和他打了个招呼。
至于万方,江弦和她这会儿关系仍然僵着,就淡淡的打个招呼。
她同样简单的应一声。
万方这会儿正难受呢。
她上个月托朋友给《纽约客》递了个稿子,左等右等终于等回一封朋友的回信,见写了很长,她欣喜万分,还以为是稿子的修改意见。
一细看,结果是朋友告诉她稿子被毙了,写那么长是跟她打听作家string的消息。
她说,美国三大报纸之一《纽约日报》这两月公布的7月、8月全美十大最受欢迎,中国作家的连续两个月都被选入其中。
另外美国NPR全国广播的荐书节目里,也提了这篇,评论这篇时,评论员将作家与奥地利作家施尼茨勒相提并论。
现在美国人都叫他,她很夸张的表示,要不是是个中国人,今年的普利策奖,他都有争夺一下的可能。
普利策是美国新闻业最高荣誉之一,被誉为美国文学界的“奥斯卡”。
每年评选并颁发给那些在、传记、历史、诗歌等领域中创作出杰出作品的作者。
普利策的新闻类奖项不限国籍,但是创作类奖项只颁给美国国籍的作家,获奖者必须是美国人,唯一的例外是历史写作奖,写美国的历史就有获奖资格。
“没点儿大国风范。”万方忍不住吐槽。
不过更让她遐想连篇的是,她从朋友那儿听来了那篇的英译名,翻译过来大概意思就是。一封未知女人的信。
她忍不住看向江弦,他这会儿正和她爸谈笑着风生。
难道是他?
她并不敢确认。
如果是江弦,那他嘴也太紧了,就跟没当回事似得,完全没听他提起过。
再想到她之前的那番言语,要真是江弦,那她脸可太疼了。
文讲所的院子里,都是像江弦和曹禺这样,三三两两的学员们陪同着指导老师溜达,参观讲习所驻地,完事还去院子里的树底照相。
江弦无疑是被羡慕的那个,和他一起拍照的那可是曹禺,中国首屈一指的剧作家。
《雷雨》在话剧界的地位,那是历经百年,仍然经久不衰。
树下摆着一张从宿舍里搬来的靠背椅,江弦请曹禺坐下,他站在曹禺身后一侧,面朝镜头,露出一抹灿烂的微笑。
镜头里就只有他和曹禺,这照片他可要好好珍藏下来。
至于周围,要是眼神能杀人,江弦恐怕死了好几百遍了。
那叫一个羡慕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