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不希望他离开我,但就算有一天他真的辜负了我,我会痛苦,可能也会恨他,却不忍让他难过。
即便自己不能在他身边守候,但还是希望远远的看着他好。
就算他有一天不再爱我了,我也永远是他的信徒。
当时,我还不懂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慨,后来才知道,原来我们刚拐进洛君柔家的那条路上时迅速开走的那辆车,正是裴智远的劳斯莱斯。
不用问,他说来看洛君柔的。
但他不敢让她发现,也知道她如果看见了自己,就会影响她的心情,所以他不想打扰她。
他就这样悄悄的,看着她,怀念着她,而心里对她的那份愧疚,仿佛却越来越清晰了。
他不指望她的原谅,他也没有资格祈求她的原谅。
他多么希望自己能为她做些什么,可是,他实在想不出了。
欧洲沉浸在一片节日的氛围中,而他却异常孤独。
于是,他搭乘了平安夜当天的飞机,飞到云海来看她。
在过去的二十六年里,他自私地享受着恣意的人生,接受着世人的膜拜。
然而,这些都是建立在一个女人的孤独与痛苦之上,而他却从未真正的忏悔过。
他亲手掐灭了他们的爱情,夺走了他们的儿子,他有完美的家庭,成功的事业,可她呢?
她有什么呢?除了他给她的伤痛之外,一无所有。
虽然他知道自己当年的选择足够残忍,但他一直觉得,当时自己别无选择。
而当终身未嫁的洛君柔再次出现在他面前时,他冷硬如铁的心瞬间凌乱了。
他以为,她难免会痛苦一时,却未曾想过她执着一世。
他后悔了。
后悔放弃她。
他虽然高高在上,万人瞩目,可是,这又有什么好?
如果当初,他选择和她在一起……算了,哪里还寻得到当初?
车的后视镜,映出了他鬓边斑白的银丝,现在除了此情可待成追忆之外,还能做什么呢?
“董事长,您还是先回去休息一下吧,坐了那么久的飞机,时差都没有倒,就直接来了这里,身体会受不了的。”周全在一旁劝道。
“她已经苦了二十六年,我在这里守几个小时又算得了什么呢?”裴智远又点燃一支雪茄。
周全急得皱眉,“董事长,您的心脏不好,不能继续吸烟了。”
“无妨。”裴智远一下一下吐着烟圈,望着那扇窗子里来回走动的身影,内心一片绞痛。
均柔,你让我怎么办呢?我们已经错过了那么多年,那么这已经有些坠日西斜的后半生,也要这样恨下去吗?
“那好像是少爷的车子。”周全忽然发现有辆金色的奔驰朝这个方向开过来。
“走。”裴智远掐灭了烟蒂,对司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