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青这心啊,瞬间就蹦到了嗓子眼。“快请进来。”万青发话,这声音还算平静,只是脸色已经微变。
再不要出什么事了,万青暗暗祈祷。
“黄庆见过少夫人。”这黄管事四十岁左右,极为沉稳,也是个冷面的。
万青忙说,“坐吧。”
这一个外书房,三位大管事,倒是坐到了一起,这黄管事看了一眼赵边,顺便给这老管事递了个眼色,都知道少夫人这些日子里实在劳心,府中两个小公子先后得了天花,市井流言更是险恶,两船楠木被扣,这个时候,实在是不愿意给少夫人雪上加霜。
赵边和老管事一见这老黄的脸色,就知道,那大库怕是出了事儿。这个时候,只能报给少夫人啊。
“少夫人,这大库里,闹了老鼠。很多货物都被这老鼠咬坏了。”老黄明显避重就轻。
万青这心头啊,噗通一声,终究是一块大石头砸进了心里,砸的血液翻飞四溅,“这是几天的事儿了?”万青压着火气,这大库一直就是防患老鼠最为用心,仅仅是猫,就养了几十只,养了六位工匠每日里都检查这大库房屋,就是怕老鼠和漏水。
“最多也就是这两日的事情。今天早上才发现那丝绸的包装被嗑坏了。”黄管事这时候也只能老实回答,这等事情,不能隐瞒。突然出现这么多老鼠,定是有人恶意而为。
“严查这两日里在库房附近出现的人。”万青发话,声音冰冷。且不管如何,这大库人手最多,竟是还能让人放了老鼠进去!若是许昭在,怕是当场要给黄管事一顿板子。
赵边和老管事已经是变了脸。这老黄实在是越发没用!赵边使了个眼色,老管事立即和万青说,“少夫人,您先歇着,我们去大库看看。”
万青强撑了个笑容,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许昭这一船人马始终被几路眼线盯着,到了岭南界,更是多了几路人马,这岭南山多,且气候温润,而且,岭南富饶,一向被文人墨客描画为人间福地,古往今来,更是流传了无数成仙得道的故事,史上多少王家子孙都曾在岭南隐居避难,还有,这岭南是二皇子的外祖家所在,虽说,那先皇后已逝,这二皇子的外祖家也还是这岭南的大户,族人甚多,在朝廷并无重臣,在岭南,却还是一方望族。
如此说来,那小镇上的茶园,定然是许昭的必经之地。何况许昭一直在明察总兵府的产业。
皇上指给许昭的三百禁卫军中,必然是混杂了各方眼线,所以,许昭这一路,都被这些各方神圣众星捧月般的趁着,这么查找二皇子,怕是真的要找到猴年马月去。
许昭在船上,那兵船后,就跟着大小渔船,卖唱的,卖吃食的,卖虾蟹的,更有那伪装成青楼画舫的,还有那几经变换的商船。这一行,哪里是钦差巡察,分明是南下游玩。其实到了岭南,许昭已经是查出了近卫军中的几个眼线,只是怕清查不彻底,索性继续游玩,到了南疆界内,是不能带这些皇家的眼线进去了。
咕咕噜噜这些日子里一直往南疆带信,陆九和万长已经把二皇子府内洗了一遍,且不管是护卫还是下人,都细细审查,倒是真的没有什么暗线,二皇子的王府,实在很是干净。那些沉船事件的护卫中,查出了两枚钉子,严刑拷打,甚至是抓了他们家人,这才交代了底细和同伙。
所以,在许昭进入南疆前,这兵船上,必须是干净的。
到了万青的茶园,顺安和那些护卫们几乎是要痛哭,守着这茶园,确实是清闲,只是,前程堪忧啊,几年里,竟是连总兵大人的影子都瞧不见。一个个跪地不起,坚决要和许昭上船。
这茶园里已经是又存了一些普洱,老管事这身子已经是油灯耗尽,走了几步就要停下休息一翻,那账本送到许昭手中,这老管事已经是老泪纵横,这一辈子怕是最后一次呈上账本了,终究是要去找那些已经走了的老家伙们。
这账本上清楚的记录着茶园这几年的支出,每一笔都是极为详尽,普洱茶曾经作废了两批,茶园损失了万两银子,这老管事带着那些老人,心疼的滴血,那两批普洱扔掉后,就有三个老人走了。显然,这茶园管理的并不圆满,顺安不是做管事的料!
许昭冷眼看着顺安,如今顺安已经是个青年,也到了成家立业的时候。十岁就跟着许昭,从一个小厮变成一个青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顺安,你愿意继续留在茶园,还是回古安。”许昭给了顺安一个选择。
顺安苦着脸,这些年里,在这茶园俨然把自己当成了主子,对这茶园也还是有感情的。回古安,能做什么?“大公子,您还是让我留在茶园吧,小的定要尽心尽力,再不犯错。”
许昭这才脸色稍稍好看了些,“再出错,就给我收拾包袱回古安打杂去。”
在这茶园停留了半日,当晚就上了大船。万青都这个茶园,这几年里已经赚了百万两银子,那些品质不堪的普洱,到了海外比那品质上乘的瓷器还赚银子。许昭心底有数,这茶园啊,才是妻子心底的根。曾经那个一身粗布衣裳在这茶园里笑着的小妻子,竟是真切起来,不觉,心底多了份牵挂。
一路南下,终究是到了那大江上,江水滔滔,这大江两岸村落城镇已经是热闹了起来,南疆治理的好,这边也跟着沾了光,二皇子确实是个治世之才。
终究金雕带回了海口的消息,是赵边的手书,海口果然有了动作,少夫人扛着总兵府颇为艰难。许昭暗骂,这个倔强的妇人,竟是不言不语,实在不懂事!若不是赵边来信,许昭还是认为海口平安。
许昭怒了,这怒气,直接发作在各方的眼线上,先把那些一路换装打扮的大小船只沉了江,随即直接把禁卫军中的各方眼线喂了鱼,在甲板上,许昭一脚踹飞了禁卫军统领,“若有异心,趁早跳船。”杀神一般,浑身上下都带着杀气,就连那飘扬的发尾,都如利刃一般。
杀神,竟是很多年不曾如此发怒。许昭在那西疆,就是被吐番小国称为杀神。
今天不够,明天再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