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昭放下孩子,并不走,就在床边看着两个孩子睡觉的模样,油灯下,父子三人,倒是有几分幸福的气息,难得看到许昭这样一张温和的脸,虽说终究是线条冷硬了些。
于婆婆和映月望月都退了出去,房间里,只有这一家四口。
许昭不打算走了,这是他的妻儿的房间。
万青也是沐浴过,一身平常的细棉布短衫灯笼裤,湿漉漉的头发盘在脑后,素净的彻底,好一个灯下美人,只是,许昭眼里,这小妻子实在缺乏风韵,举手投足带着浓重的乡野气。
万青扯了一个僵硬的笑,一脸无奈,说道“许大公子车船劳累,还是回去休息吧。这么不掩饰的赶人。
“恩?”许昭明显不满,只是看着两个儿子,发不起火气。
万青再不说话,两个人之间,早已无话可说,夫妻情分着实没有半点。
许昭冷眼瞟过万青,终究是甩了袖子大步离去,两个孩子睡的香甜,许昭不想扰了孩子,时日还多,他许昭的小妻子就是上了天,名册上也是写着许万氏。
白天里许昭听说当地官府从万青这里收了5000两银子,许昭很是恼火,这岭南的官多数都是太子的人,如今这太子变太监,趁着天灾这般狂敛银子,还真是彻底的太监之风,彻底不要脸面了。只是许昭不吃这套,管你多高贵的太监,收刮银子到他许昭妻子的头上,许昭定要连本带利的算回来。
第二日,许昭派丁铁牛带着腰牌找到了县官老头的宅子里,两个守门的兵油子和丁铁牛耍威风,被丁铁牛客气的一脚一个踹到了门里,当那怒气冲冲的县官赶来,只一看丁铁牛手上的腰牌,当即跪地。这三品大官的腰牌,还是很有威慑力,小小县官这一辈子能认识几个三品大官。
丁铁牛客气的说了来意,县官挥着袖子擦了几次冷汗,才结结巴巴的说,“小的是执行的州府的公文,若是知道这白氏是许夫人,小的怎敢收了摊派,小的这就启禀州府,定要追回这摊派银子。”
丁铁牛冷哼了一声,大脚踢了过去,“老子不管你启禀谁,这银子是你收的,现在就给老子吐出来!”
许昭到这岭南,不是什么秘密,别说一个州府的四品官,就是朝中三品大员,许昭也是从不给面子,一群只会吱吱呀呀鸡蛋里挑骨头的废物,除了祸国殃民在没别的本事。丁铁牛在军中也有六品的官封,一个小小县令,丁铁牛还打的起!
这县官挨了一脚,再不叽歪,老老实实的派人去了银票,又送了珠宝若干,这才把丁铁牛稳了下来,实在没想到这丁铁牛这么大的脾气,抬出州府都压不住。
大成国谁不知道许家,四代都是领兵上万固守一方的大将军,终究是个拼杀出来的威名,大成国没有许家,那就是丢了两扇大门。
万青接过这银票,心下也是暗暗惊叹了几分,从不知许昭在这南方也有这么大的本事,五千两银子就这么讨了回来!那丁铁牛当时为何不言语,五千两银子,万青心疼了大半个月!
瘟疫真的过去了,茶园又恢复了忙碌,正是秋茶下树,果园里橘子又一次红了。
何霖这一次来万青这里收毛茶,倒是真的见到了传言中的许大人。早在最初认识万青就知道这位白夫人非同一般,两只神雕跟着,一只红狐狸做宠物,这样的排场,只怕不是有几个银子就能带出来的。果然是位大官夫人啊,而且还是许家少将军的正室夫人!
许昭给了何霖几分面子,一起喝了茶,聊起了岭南商盟和这岭南水路。何霖趁机打探这出海令之事,许昭淡笑,只说一直在老家修养,不知这朝中事。
何霖当即明白了许昭的意思,且不管是有意无意,何霖就此断了入股岭南商盟海船的念头。
万青又留了百担毛茶,继续酝酿那熟普洱,到这一次,已经是第三次了,万青实在不死心,日子过于清闲,大把的闲散时间,总要给自己找些事情。
许昭不着急和万青亲近,几日后,安排了船只,扮作商人继续南下。如若那大河堤坝都被平番王放了暗桩,这朝中局势怕是凶险的过了头,许家毕竟曾经毁了平番王的黑狼军,许家绝不容头上悬着斩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