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青也是明白,何家终究不是那豪门大户,举家能拿出二十万两银子就是不易。只是,万青实在无心入股。
何家嫂子接过话来,解释了一翻,“如今这消息还没散出去,凑足了一股银子,就能指认海船管事。过些日子,消息散开,只怕凑足了银子,也是不能指认管事了。”
万青心下打定了主意,这单一的消息很是诱惑,只是,海运,实在非同一般,只是万青心里打了别的主意,“这海船在那里造,仅仅是岭南商盟要造船入海?”
何霖很是痛快的说,“当然是海口造船,海船河船有很大不同,莫说岭南,就是南州,河下都在筹集入股造船。”
此事,无论如何,万青是不会参与的,万青的银子得来不易,莫说岭南商盟,就是许家想要挖出万青手里的银子,也是不可能,何况这数十万两!
万青提笔又写了信给万老爷子,北边产木材,海口如此大兴造船,这木材定是急需,如若从北疆运了木材到海口,说不定倒能赚上一笔。只是这样的生意,只怕所需银子也是数目不小。万青想了又想,终究把咕咕噜噜放了出去,“去许家送信。”
这样的生意,最怕误了时机,一封信送到古安,大概要两个月,等到万老爷子接到这信,黄花菜都凉了。两只金雕送信回去,最多3天,如此,方能不误时机,这生意若是万家和许家合伙,倒是能保稳妥,况且许家一直有去海口的商队,对海口的情况必然是了解,这木材生意若是有不妥,许昭定会直接说明,万青毕竟是他儿子的娘,万青的银子打了水漂,就等于他的两个儿子的银山被挖空。
万青坚持不入这海船的股,还有另外的顾忌,皇上无子,偏偏这海口是临东王爷的地盘,民间海船大批下海,虽说有朝廷支持,只是朝廷终究不是现管,万青不懂,但是,万青明白,这一艘艘大海船实在危险。
许昭看到咕咕噜噜回来,实在是欣喜了很久,他的那些金雕早已经长大,只是,实在远不及咕咕噜噜,别说从南往北送信,就是古安城里送信,也是呼啦啦的飞到山里出抓兔子,送信?许昭的雕儿实在没有这个概念。都说这玩物都是随了主子,万青的雕狗,哪怕是狐狸,都□的非同一般,就算是随着万青的灵气吧。
看到这信,许昭心里不是很舒坦,字句都是公文一般,半句不提孩子,更是连个问候都没有,通篇只是木材,海口,造船,许昭不得不佩服,万青着实是个聚宝盆,别人筹划海船入海,万青筹划造船的木材,这海船何止是只用木材,还有那大批的铜铁,这都是海口没有的!而且,铜铁一向被朝廷管制!
银子,当然好,许昭愿意和万家一起做这个生意。
噜噜一向桀骜不驯,在许昭的14只雕儿中,俨然一副大王的派头,两天,就把这14只雕儿欺压的规规矩矩。许昭不介意噜噜这般凌厉,群龙无首只能是群龙作乱,有了噜噜做头,这些雕儿也能成器几分。
陆九留下了一封信,是给万青的,信封并未封口,随即就带着四十万两银子到了国都的万家,万家早已换了宅子,如今是一处四进的宅子,院子内外都有下人伺候着,当家夫人万顾氏倒是很是懂得礼仪,很是尊重万老爷子,对万吴氏也是十足孝顺,对万长更是长嫂如母。
万老爷子看了万青和许昭的信,当即让万老三万老四和陆九回北疆,万家不出本金只出人力就占四成股,万老爷子很是满意,即便这木材生意是万青的主意。
且说古安许家,自从许老将军父和许老爷得知万青在岭南生了双生子,而且这双生子很是机灵,许家这两位曾经的顶梁柱就再也坐不住了,如若不是自持身份,岭南又实在遥远,这爷俩早就找上门去了。咕咕噜噜回来,许老将军和许老爷都激动了一翻,爱屋及乌?
岭南刺杀事件,实在是惠儿姨娘的手笔,虽说这事情绝非这么简单,暗里必然有琳儿姨娘的手笔,只是苦于没有证据,于是,惠儿姨娘被送回了娘家,终究是过于愚蠢,从毁容到这次被送回娘家,惠儿姨娘显示出了蠢惊天下的本能。琳儿姨娘被送到了一处小庄子里,那庄子有百亩田,吃喝不愁。许家不能容忍那一对双生子被人算计,哪怕是被怀疑,也不会容忍琳儿姨娘继续在这内宅里。
琳儿姨娘的孩子,被许夫人亲自教养,许老爷看那孩子,从未露过笑脸,只是好吃好喝的养着吧,终究是姓许。
许昭这大半年里,一直照看两个庄子,而且,又在一个偏僻的山里,置下了产业。大成国局势看似平稳,实则极为凶险,当今皇上这一道海令,明面上是利国利民,只怕还是谋算东临王爷。东临王二公子一直和许昭通信,如若皇上对海口下手,东临王不会伸着脖子等着。
平番王已经暗动了两年,这两年里,大成水路都已经被平番王控制,顾家貌似已经和平番王搭上了关系。
这凶险的局势,许家也被牵连其中,一个不小心,只怕就会被算计去了,所以,许家也在筹划着。
万青在岭南等着咕咕噜噜回来,足足等了半个月,咕咕噜噜倒是带回了一群金雕,叽叽力力的在这茶园上空乱叫,噜噜就像那有了封号的大王一般,骄傲的落在万青面前,叽叽力力的两声,用那金啄蹭了蹭万青的脸,才伸出了大爪子!
竹笼里,许昭的信,许老爷的信,万老爷子的信,万年的信,还有陆九的信。万青悬些跌过去,真不怕噜噜负重劳累病倒,终究不是他们养大的雕儿,谁养谁疼。
万年只说一切安好。终究是他给万青的办的户籍,当初许昭几乎翻了脸,万年还是咬死不认,万青是他唯一的妹妹,就是丢了这官位,在这穷乡僻壤修上几年堤坝又能如何?很多事情可以身不由己,有些事情却只能硬扛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