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人管培训中心的负责人叫做钟叔,他是这里资质最老的员工,站在办公室里赵香侬被钟叔看得心里慌张,下意识的去摸脸上的眼镜,钟叔冷不防的那声赵香侬让她的心一沉。
“不需要害怕,这里就只有我知道你是赵香侬,我也不会把这件事情说出去。”
赵香侬心里松了一口气。
“你参加泛美青少年选拔赛的时候我在台下。”钟叔的语气惋惜:“后来我听说你受伤了,听到这个消息让我觉得挺可惜的,你一来到这里我一眼就把你认出来了。”
“所以呢?”赵香侬冷冷的问,她不喜欢听到别人谈论她的以前,特别是有关于花样滑冰。
“没有所以。”五十多岁的台湾男人有一张看着很和蔼的脸,他就只是瞪了她一眼:“我看到你和阿宋吵架了,之前我一直觉得你们会成为好朋友,现在我依然认为你们可以成为好朋友,赵香侬,阿宋和一样来到这里都是源于相同的原因。”
拿着钟叔给她的地址踩着冬日的夕阳赵香侬站在狭小的街道上,她站着的街道是芝加哥较为落后的区域,杂乱无序的小屋,街道两边贴满了广告单还有涂鸦,宋玉泽就住在这片区域,赵香侬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无非也就是一个念头之间。
“阿宋很要好的朋友死于某场意外,他的那位朋友热爱花滑,他会来到这里是想接触他朋友所热爱的东西,就像你一样。”钟叔如是告诉她。
就因为这一句她头脑一发热就和钟叔要了宋玉泽的地址。
按着那个地址赵香侬找到了宋玉泽家的门牌号,只是……
赵香侬站在锈迹斑斑的铁楼梯下,这里真是一个奇怪的地方,那楼梯好像从窗台上延续下来的,要去宋玉泽的家必须要爬上铁楼梯,这里就是那天晚上宋玉泽指的好不容易才说服房东租给他的房间?
好吧!
心惊胆战的赵香侬终于爬完了十几个台阶组成的楼梯,站在最多只能容纳两个人站在的楼梯台上。
脱漆的木板门下面放着洗得发白的球鞋,想了想,赵香侬脱下了自己的鞋敲开了宋玉泽的房间门。
门打开。
站在门里穿着牛仔裤赤着胳膊的宋玉泽一脸讶异的看着站在门外戴着大黑框眼镜的她。
西沉的金黄色日光透过杂乱无章的房屋缝隙落在了那个年轻男孩的身上,在临摹着属于他身上的每一个寸纹理,精壮,慵懒,把他承托得宛如殿堂上金色的阿波罗,然后定格于她的眼眸底下,让她移不开目光。
几秒钟之后,两个人不约而同的说出:
“赵香侬,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宋玉泽,你回去穿好衣服再来开门!”
再次给她打房间门时宋玉泽身上多了一件啡色的T恤,爱讲道理的男人又开始解释:“你敲门时我正准备洗澡。”
宋玉泽住的地方没有赵香侬想象中的那么糟糕,地方不大但显得很简洁,让赵香侬觉得变扭的是她是坐在宋玉泽的床上喝着他递给她的速溶咖啡,因为这个房间里没有类似于招待客人的座椅。
宋玉泽站在她的面前,赵香侬把杯子搁在一边,在宋玉泽写满了疑问的目光下呐呐说出:“宋玉泽,我来是和你道歉的。”
其实,赵香侬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和这个男人道歉,起码,她不需要这么做,模糊的意识里之所以来到这里和他道歉是因为他叫宋玉泽,告诉她那个简单的一加一等于二公式的宋玉泽。
之后,赵香侬渐渐的开始明白其实在她的心里也想获得像宋玉泽那样的简单生活,或许是她想守护那种单纯,纯真。
第一次到宋玉泽的家里最让她印象深刻的是她被偷走的鞋,然后她穿着宋玉泽的大号球鞋踩在不是很平坦的路面上,华灯初上的光景,那条贴满广告单涂鸦的街道迅速热闹了起来,大铁桶上燃起了取暖的煤油,煤油燃烧的火焰把整条街道照射得十分的原始,有人在明目张胆的兜售购枪证,有人在街边赌博,衣着暴露的女郎在和她的恩客讨价还价,突然窜上来的黑乎乎的孩子使得赵香侬一下子躲到宋玉泽的背后。
脱掉了刚刚被那个孩子碰到的外套赵香侬顺手把外套丢在垃圾桶里,等她做完动作之后看到宋玉泽嘲讽的目光。
自然是会嘲讽的吧?半个月前芝加哥媒体还特意刊登一张她主动拥抱艾滋患儿的照片。
“我想你以后应该不会出现在这里吧?”宋玉泽说。
赵香侬没有回答宋玉泽的话,她只是礼貌的和他说再见。
起码那个时刻,赵香侬心里认定她是不会第二次出现在这条街道上,让赵香侬做梦都没有想到的是她第二次出现在这条街上时是怀揣着一个疯狂的念头而来。
作者有话要说:后面还有两章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