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老头一直希望燕回能有个一儿半女,可惜燕回从他身边有女人以来,就没有女人有机会怀孕,燕回似乎特别在意他身边的女人这方便的东西,每个女人都有被强迫吃打胎药的经历,有机会怀孕的女人寥寥可数,即便有怀孕的,孩子也不会有机会生下来。他完全是在用一种游戏人间的心态在对待身边的女人。
说实话,蒋老头开始还挺高兴,觉得这孩子玩归玩,总还是知道孩子要让妻子来生,可是当蒋老头发现燕回根本就不屑金羽希,结果多年甚至没踏入过新房的时候,蒋老头突然开始急了,这孩子究竟是懂事,还是故意反着来的?
事实证明,燕回从来就没在意女人和孩子的问题,他要的只是*,他随心所欲的发泄生理需求,除此之外,女人对他不过是种生物。
在蒋老头和燕回之间,燕镜子三个字是禁忌,燕回绝对不会允许有人在他面前提起这个名字,蒋老头也不能,他曾经无意中提过一次,燕回的反应是要杀人,蒋老头被吓的再也不敢提起。
燕镜子在燕回十三岁的时候被人发现死在浴缸里,死因是割脉自杀,浴室房门被反锁,连同尸体被人一起发现的,还有行踪不明的燕回。
一门之隔,生死之分,里面是死亡多时的燕镜子,她的脸上有明显干涸掉的泪痕,安静的仰面躺在浴缸里,没有挣扎没有痛苦的表情,脸上的表情甚至带着一种解脱,呗割破了手腕的手自然下垂在浴缸中,鲜血染红了浴缸里的水,外面是面无表情看着电视的十三岁少年,变幻的画面跳跃在他精致的脸上,那种冷漠让人心凉。
面对归来保姆询问女主人的情况,少年的眼睛看着电视,却面无表情的伸手,直直的指向卫生间,吐出两个字:“那里!”
保姆以为女主人在沐浴,自行去打扫落满了灰尘的厨房,却发现半个小时过去了,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个小时过去了,女主人依然没有出来,她去敲门,里面没有半点回应,却从门的缝隙中飘出浓郁的血腥味,当门被打开,所有人才发现,原来女主人已死亡多时。
蒋老头至今还记得燕回当时脸上带着的那抹邪气的笑容,他微微抬着下巴,用他漂亮的眼睛看着警察,说:“我知道她怎么死的,我掐死的。”
但是法医没有从燕镜子的脖子上发现任何掐痕,警方最终判定是割脉自杀,蒋老头拒绝尸检,而燕镜子在三天以后下葬。
燕镜子死了,蒋老头还有两个儿子,可是当大儿子猝死家中的时候,蒋老头突然发现,他这辈子,就剩燕回了。
蒋老头在秘书的陪同下下车,龙谷已经先回来一步,准时出现在龙家正宅门口迎接,正门两边是着装整齐划一的男女仆佣各十二对,对着蒋老头低头行礼。
蒋老头看着龙谷,笑呵呵的说了句:“年轻人,我们又见面了。龙家二公子能亲自出来,可真是我这把老骨头的荣幸啊。”
龙谷笑意盈盈,那是贵公子似的笑容,用标准绅士的风度把蒋老头迎进正厅,正厅一改往日活泼俏皮充满生机的风格,被换成稳重素雅的色调,这种色调的存在更加适合男人,似乎昭示着这个房屋的主人是个男人。
仆从上茶,龙谷亲手为蒋老头倒上茶水,蒋老头的秘书就坐在旁边的副座上,龙谷把茶杯送到蒋老头面前,微笑着说了句:“蒋老先生请喝茶,这是家兄一位朋友从茶乡带回来的,喝过的人都说,我是个俗人,很少喝茶,蒋老先生可以尝尝。”
蒋老头端起来轻轻吹了吹,抿了一口回了下味道,然后点点头:“清香怡人入口微苦但后味甘甜,让人回味无穷,果然是好茶。”
龙谷笑了笑,“听闻蒋老先生要来龙家做客,家兄本是要随同晚辈一同迎接蒋老先生的,可惜回来路上临时急事,实在脱不开身,所以很遗憾未能和蒋老先生会面,还请蒋老先生见谅。”
蒋老头摆摆手,随意说道:“我一个老头子,有什么好见的?龙家大公子要操持这么大一个家业,那自然是十分辛苦的。”
龙谷微微点头笑了笑,自顾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然后放下杯子,看着蒋老头问道:“蒋老先生身居高位,时间紧迫事务繁忙,能来龙家走一圈,实属不易,蒋老先生不妨多住一日,也让晚辈尽尽地主之谊,带蒋老先生多逛逛湘江地,湘江近几年发展得到内地扶持,龙家也算是受益者之一,对此晚辈代表龙家感谢政府支持。”
蒋老头笑了笑,“哎,龙二公子说笑好了,一个企业发展的好坏,除了政策扶持,更多是企业文化和发展理论是不是符合时代,龙家能有今天这样的规模,可是龙家几位当家人的功劳。”
龙谷谦虚的笑了笑,“蒋老先生谬赞,晚辈惭愧。”
龙谷陪着蒋老头,尽说些无关紧要的话,龙谷语速慢,态度好,言行举止得体,把一个上流社会的贵家公子风范演绎的淋漓尽致,绝口不提其他事,蒋老头想把话题往他要说的话上引,龙谷完全不上当。
蒋老头最后被逼的没办法了,直接开口问了句:“不知龙家的那位姑娘现在在不在?”
龙谷理所当然的说了句:“前一阵身体不适,养了一阵身体,前些日子随着她母亲回了摆宴,等过一阵了就会接回来。”
龙美优这人蒋老头自然调查过,来之前他也以为回展家的那就是展小怜,结果调查了才发现,这个姑娘根本不是展小怜,不但人长的不像,名字也不是。这会一听龙谷这样说,蒋老头急忙摇头:“我说的不是那个姑娘,我说的是养在展家的龙家小姑娘。”
龙谷一副了然的样子,点头说道:“我明白了,原来说的是小怜。小怜身受重伤,一度生命垂危,为了保险起见,晚辈和家兄商量过,一年半载之内不让她见外人,以免细菌感染,所以,小怜被龙家养了起来,连我们几位兄长都不能轻易看到,恐怕蒋老先生短期内无法看到小怜,还请蒋老先生见谅。”
因为龙谷这样一说,蒋老头突然不知怎么接话了,人家都说了,姑娘被燕回害的身受重伤,还差点死了,现在什么都顾不了,只能养病,谁都不见,他们自己亲人都见不到,就更别说外人了。
龙谷这样胡诌,其实就是依仗着他们具体不了解展小怜的伤势,当初展小怜在青城手术的时候医生就说伤势严重,龙谷要强行转院的时候医生也是死活拦着的,再一个,龙谷那张支票不是白塞的,拿人手短,得了人家的好处就要按照人家的吩咐去做,展小怜病历被拿走,那唯一了解展小怜病情的就是负责展小怜手术的主治医生,话怎么说还不是人家上下嘴唇一吧嗒,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这个话题似乎在这里就断了,龙谷不接话,蒋老头也没办法接,可是断了,在这种场合,特别是对手是龙谷这样一个具有绅士风度贵公子风范的人面前,再想接起来就难了,所以蒋老头就只能自己厚着脸皮说话,本来嘛,他来龙家就是舍下脸面的,现在都这样了,还要什么脸啊?
没等龙谷重新起话题,蒋老头突然开口继续说道:“说起来不怕龙二公子笑话,我家里那孩子真是让我操碎了心。对于他不懂事害了龙小姐,我代表子归跟龙小姐,还有龙家几位赔礼道歉,希望龙家几位有教养有文化的精英份子别跟我那混小子一般见识,子归呢,真不算是好孩子,从小就不听话,叛逆,我现在家里也没别人了,他就跟我的心灵寄托似的,他要是出什么事,我感觉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所以我一直宠着他,把他也给宠坏了。这点我承认,是我这个当家长的没教好……”
龙谷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就如商业表情一样得体,但笑容却没有达到心里,他安静的听着,时不时点头,是个完美的听众。
蒋老头说到激动的地方,缓了下语气,扯了扯嘴角笑了笑,说:“不好意思,我太激动了。”
龙谷微微点头:“没关系。”
蒋老头平静了下情绪,再次开口:“子归本质上是个好孩子,我还记得他上学的时候有很多同学喜欢他,男孩女孩都喜欢,人家喊他龟龟,他还很开心,在学校里学习算不上顶好,但是不是最差,就是不喜欢做家庭作业,子归那时候多好的孩子啊……”蒋老头叹口气,“后来他越来越叛逆,一直到今天。我知道你们因为龙小姐的伤怨恨子归……”
龙谷笑眼弯弯的说:“怎么会?两人恋爱,两败俱伤也是常情。”其实龙谷心里绝对是黑化的,笑眼弯弯的另一面就是咬牙切齿,龙谷现在也想像龙湛一样拿把刀,把燕回大卸八块,剁吧剁吧喂狗吃。这年头,谁谈恋爱把人谈到医院重症室,还连枪都用上了?
“龙二公子,我是当然父母的,我知道看到自家孩子伤成那样的心理,”蒋老头闭上眼睛说道:“我当时就想着子归,希望子归别做傻事,但是我绝对没有要害龙小姐的意思,只是我没想到蒋笙会为了子归那样做,害了龙小姐,蒋笙后来跟我说了,我说这事我们做错了,子归本来就做错了事,结果还害了人家姑娘,龙二公子有气也是应该的。”
龙谷依旧淡笑着回答:“蒋老先生多心,当时情形也是迫不得已,我心急小怜,所以口不择言对蒋市长说了粗话,还没来得及跟蒋市长道歉,还往蒋老先生转达晚辈对蒋市长的歉意。”
场面话龙谷说的那肯定是好听的不行,龙谷这人又多大方那都是骗人的,别事没所谓,但是在展小怜身上,其实龙家三兄弟都有共性,偏激而且极端,只是各自表现的方式不同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