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躯情绪失控,暴突眼珠真的滚落了下来,掉在了元姬的脸上,又顺着她光洁紧实的肌肤落入了她微敞的衣襟之中。
“啊啊啊啊啊啊!”元姬像疯了一般,从地上弹起,两手疯狂在自己胸间乱掏,猛地触及一个浑圆的冰凉,又蹦又跳将那冰凉大力扔开,语无伦次边退边说:“你走开,走开,别再过来。真的不是我,我不是有心要害人的,是他来找我的,只是要我诱侯爷出门,我只想摆脱,只想摆脱而已。”
说罢,她双眼紧闭,眼角流下泪来,半晌,不见死躯再有动静。
元姬猛然睁眼,眼前白衣惊艳,伯弈正带了笑意俯身凝视着她,一双凤目深邃悠远。
元姬浑身力气如被抽干,伯弈缓缓伸出手来。
元姬自来聪慧过人,怎会还不明白,他顺意让她跟来,原来竟是做这打算!
元姬凄然一笑,避开伯弈的手,从地上挣扎着爬了起来,颤抖着手儿整了整衣裙、拢了拢秀发,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
一会儿,她一双美目紧逼伯弈道:“你早就疑了我?”
伯弈浅笑,答得坦然:“是,暗室之中,密道之内。”
元姬冷笑连连:“好,好。公子果然不是凡人,心思如此之重,怕这许久,你是一直在冷眼看我,看我如何为你动心,看我如何费力掩饰。你,一直站在远处,若即若离,就是在看我的笑话吧!”
微顿,那元姬忽又扬声道:“但你可知,我本是无心。”
伯弈冷冷道:“一句无心,便让一城人陪葬,你这无心却比有心更狠。”
对伯弈的话,元姬怎能反驳,她的心里又何尝好过。
元姬撩撩鬓间散发,眉眼中颇有凄凉之意:“五年时间,对着一个若我父亲般的男子,屈意承欢,你可知我是如何熬过这五年绝望的?是了,你非女子,又如何能懂?至到那一天,他的出现,他的提议给了我希望,所以我才不假思索地答应下来。”
伯弈立时追问道:“他是谁?”
元姬摇摇头,语音萧索:“我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那日,天子使节到访,府中设宴,黑蚩侯在众人怂恿下,让我当众献舞。我怎甘沦为舞姬,便愤然离席。走至僻静处,想着自己素来心高气傲,却得了个懦弱无能的丈夫,悲从中来,越想越苦。”
元姬抬眼看看众人,继续说道:“恰在这时,黑色软轿忽至,在我惊叫出声前,软桥中人抢先出口,说知我受屈,能助我解困,让我诱黑蚩侯单独见他。”
元姬凄楚一笑:“我一时鬼迷了心窍,却没想到会害黑蚩侯变为死躯。我虽恨他,但毕竟有五年夫妻情分,他虽软弱,但待我极好。后来黑蚩侯的尸体被人发现,那人又来见我,说是与我君父共议布局,又指引我去暗室躲藏,说若有人相救便引到密道中去。我虽颇有悔意,但想着事已至此,加之他又借我君父之名,便也听了。”
伯弈心中微沉,原来当日在那暗室之中,各有盘算的不仅是瑞珠和包子,连这元姬也不单纯。
背后之人结了如此多网,环环相扣却环环皆断,没留下一点把柄。
那人究竟是谁呢?知他下山,引他去葵城,取得杌机鸟,制造死躯,大宴设局,能将这些事情连在一起,策划者究竟是人、是妖、是仙,所求的又是什么呢?
伯弈忽然生出些挫败感来,闹了半天,一应种种竟皆未堪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