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兵营里面的病号们的伤也是分轻重等级的。
伤势更重一些的伤员所在的一排房屋是在俞则他们的屋子后面那一排。
一从前面走到后面来,就能明显的感觉到一种强烈的压抑感笼罩在这一片天空。
在这里活动着的都是兵营里的大夫还有学徒,剩下的都只有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的病号。
其实在这里的已经不算是伤的最重的那一波,伤的更重一些的,早就等不到回到永玉县城就死在了现场或者是回来的路上。
所有的房子门窗都紧闭着,静默无声,偶尔有压抑的痛呼。
慕文瑶是来看自己送出去的一个小兵,这是为数不多从战场上救下来还活着的,叫王老二。
她一推开房门,沉闷腐朽难闻的气味就扑面而来。
从门口看进去,整个房间都是腐朽阴暗的,借着昏暗的光看进去,大部分伤员都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像是一具具尸体。
慕文瑶还没有进去,光看着这个居住环境就忍不住皱眉。
这样的环境,就是她一个不学医的人都知道,这样是肯定不行的,不说医疗如何,环境也是很重要的,这样的环境怎么可能养的好病?
她站在门口,一时没有进去,身后忽然传来一道不客气的声音。
“让开点,一直站在门口干什么?在这儿挡路了!”
慕文瑶闻言回头看向身后出声的人,眼神有些微诧异。
从她来到永玉县,逐渐显露出自己得能力以后,她确实是再没听过这么不客气的话了。
这是谁?
站在慕文瑶面前的是一个年纪不大,看起来和俞则应该差不多同岁的少年,看起来挺清瘦,手上端着一个土陶碗,看着慕文瑶的脸上隐隐带着不耐和一丝嫉妒。
是的,嫉妒。
这一丝奇怪的情绪,一下子就吸引住了慕文瑶得好奇心。
她挑眉,让开一条路。
就见那个少年冷淡的瞥她一眼,然后端着碗径直走到某个床边,以一种和他方才的冷淡完全不同的温柔动作扶了扶一个病号,然后动作轻柔的把药喂给对方。
慕文瑶一直没走,就站在门口,好奇的看着那个少年。
直到门口再次传来一阵动静。
慕文瑶回头,就见方才在前面也被林尧吓到的李大夫走进来。
这个时代,医术也属于是偏门行业,并不大受人尊重和重视,所以学习的人也极少。
李大夫是目前整个营里唯一的军医,也可以说是整个县城里唯一的一个大夫,每日肩负的责任也极重。
看到李大夫,慕文瑶极尊敬的率先冲对方拱手,“李先生。”
李大夫被慕文瑶的动作吓了一跳,连连摆手,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李大夫和慕文瑶并不熟,他们一个主管外务,一个常日呆在军营里,与伤病为伍。
李大夫知道慕文瑶,也极敬重这个给他们带来了水和粮食的先生,但是他自认当不起慕文瑶这一声先生,显得有些惶恐。
“慕先生不必如此客气,此来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李大夫有些局促,心里想着,慕先生一直都是干大事的人,也不知道她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