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牛奶缓解了封延川嗓子因干燥而产生的疼痛。
头昏脑胀,身体一阵热一阵冷,他必须得尽快去医院。
看着许久不见的封琅,封延川虚弱的扯出一个笑容,“你一个人来的吗?”
“嗯嗯。”封琅重重的点头,脸上还有些骄傲,“我自己打车来的。”
“宝宝好棒。”封延川笑着夸赞。
看着封延川和从前一样宠溺的笑容,在想到他如今的模样,封琅感觉鼻子一酸,眼泪哗啦哗啦的就掉下来了。
他哭着爬上床,抱住封延川的头,“哥哥对不起,呜呜呜我错了。”
封琅的道歉是觉得明明封延川对他这么好,但他却主动离开了封延川甚至把他一个人扔在这里。
可是他忘记了,他远离封延川的原因是因为他差点死在封延川的手里。
封延川被封琅这一出弄得有些不明所以,但他此刻头实在是疼,也想不了这么多。
“宝宝别哭,哥哥还有事情要你帮忙。”封延川轻声哄道。
听到还要他帮忙,封琅也立马停了眼泪,吸着鼻子,问:“我能帮哥哥什么?”
“宝宝带手机了吗?”封延川问。
他得打120了,不然再这样下去不死也得傻。
封琅一愣,他的手机被他连同衣服都扔在狗洞外面了。
“手机被我扔在外面了。”封琅回答,后怕封延川听不懂,又解释道:“我来看你但是大门上锁了,没人开门,我就从旁边的洞钻进来了。”
说到钻洞的时候,他低着头,声音有些小,像是怕封延川嘲笑他。
封延川没想到是这么一个回答,看着封琅身上的脏兮兮泥土,他这才知道,原来这些泥土是因为钻洞才被沾染上的。
封延川被封诚对外称在这里养病实则是软囚禁,所以他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电子设备。
别说手机就是连电视这里都没有。
用封诚的话来讲,怕他受到电视或者网络上的刺激又发疯。
在他被关在这里的一年里,封诚别说来看他,就是电话和信件都没给他来过一次。
一开始还有人负责照顾他,但后来他某一天又发病被那人看见,后来就再也没有看见那人来过。
之后的日子就是每隔一个星期有人会来送吃的喝的还有一些日用品之类的。
年纪本来就不大,精神又有问题,封延川每天处在这空旷的房子里,浓浓的孤独感,被抛弃感逐渐包裹他。
他开始不吃饭,开始享受暴虐的快感,开始享受自残带来的快感。
“为什么要来呢?”封延川看着封琅身上的脏兮兮的泥土,还有脸上细小的伤口,一种不知名的情感在心里埋下了种子。
这个问题自从封延川醒后,封琅听他说了好多次了。
但他没有一点耐烦,耐心的又回答了一遍:“因为想哥哥就来了。”
“你不怕我发疯吗?”封延川又说。
他不知道为什么要问,明明封琅才八岁,他也不知道他想听到封琅回答什么。
谁料封琅听到这话,哇的一下又哭了,他一边哭一边说:“哥哥才不是发疯,医生说了哥哥是生病了,生病了就控制不住自己。”
他哭得很伤心,仿佛生病的是他一样。
泪水滴在了封延川的手上,温热的触感让他回想起了一年多前在那个地下室,他的妈妈的泪水也是这样的温热。
那时候他怎么想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妈妈滴落在他身上的泪水明明是温热的,但他却感到心里一阵冰冷。
如今他找到了答案,原来妈妈的眼泪中没有对他的爱。
“那可以麻烦宝宝去给我拿医药箱吗?”封延川说。
他伸手抹了抹封琅的眼泪,“在客厅茶几下面。”
封琅也立马伸出脏兮兮的袖子粗鲁的抹了一下眼泪,红着个眼眶点头。
翻身下床,赤着脚就朝着楼下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