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里静悄悄的,因着自家太太的要求,护士退至起居室,此时,整间卧室只有她与这位年轻的总统阁下,南茜的心,不免有些颤栗。
论资历,在总统府,她算的上是个前辈。
照顾陆家人饮食起居多年。
但这些都不足以在这个家族让你立足下去,天家、看的不是简简单单的资历。
她们要的是绝地的服从和恰到好处的伺候。
你以为你自己在这个庄园里尚且有一席之地时,陆家人的一个举动亦或是一个眼神都会让你推翻这种猜想。
她从未给忘记这位先生新婚时,是如何收拾对她太太不好的佣人的。
“南茜、这话你对我说两遍了,”良久之后,陆景行略显沙哑的嗓音从喉间溢出来。
因着有一身病态,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更深不可测。
“我很抱歉,”南茜颔首,话语恭恭敬敬。
“在给你一次机会,”话语结束,男人闭着眼睛靠在床头。
稍显虚弱之态。
一楼,南茜去而复返,站在身后唤了声太太,沈清问;“端上去了?”
“端上去了,”她回,而后道;“先生让您上去。”
“我一会儿上去,你去忙吧!”沈清看着小家伙在屋檐下溜达,跑的欢快,视线落在自家儿子身上,所以这话出来时,稍稍有些漫不经心。
“太太,”南茜望着她,一脸为难。
她总不能说:先生让您即刻上去,倘若是说出来了,也算是不敬了。
“怎么了?”她回首,有些疑惑。
而后撞见南茜这一脸为难的目光,稍稍有些明了,抿了抿唇;“看着孩子。”
四楼起居室,陆景行靠在床头一脸不悦,沈清推门而入便见男人挂着一张面条脸。
迈步过去,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而后突自出去从护士哪里拿来了体温计,亲自塞进男人腋下,目光落在床头那杯温水上,温温道;“怎么没喝水?”“你生病的时候,我恨不得寸步不离,”答非所问。
但沈清听的出来,他这话里带着浓浓的控诉,在控诉她不够体贴,不够关心。
陆景行憔悴的面容上那双眼眸依旧漆黑,就这么直愣愣的望着沈清,带着满满的委屈与控诉。沈清浅然一笑,端起杯子递至他唇瓣道;“我看你睡着了,又想着好几天没见辰辰了,就下去看了眼。”
“只是看了眼?”陆景行不喝她递过来的水,黝黑的眸子直直望着她。沈清点了点头。
“我第一次喊你的时候你就该上来,”陆景行在道,嗓子哑的有些惑人。
“好好好,我的错,”她适时道歉。
试图终结这番话题,不再这个问题上纠结。
而她的这番举动落在陆景行眼里就是敷衍,满满的敷衍。
世人都说女人会在感情的问题上没有安全感,而陆景行似乎也是这其中的一个,沈清敷衍让他面色寒了又寒,双手抓着身下被褥,手背上的针管隐隐有红血倒流出来。
沈清见此,伸手抚上他的手背,问道;“怎么了嘛这是?”
“你爱不爱我?”男人冷沉着嗓子问道。
沈清愣了愣,此时的她似乎跟不上陆景行的脑回路了,怎就跳到这里来了?
怎就又扯到爱不爱的问题上来了?
“爱,”沈清想,如此回答是没错的。
人在生病的时候总是异常脆弱,她依着陆景行一次也没什么。
“爱我多一些还是爱儿子多一些?”他在问。
这个问题,沈清沉默了,望着陆景行久久未言语。
“我爱你多一些,”沈清沉默之际,陆景行话语从嗓间溢出来,这话,看似随便,可是在提醒沈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