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罐子黄褐色气体扩散的程度实在太快了,两秒钟不到,我便感觉头一阵眩晕,有些站不稳脚。猝不及防之下,老蒋肺活量又大,他直接倒地不起,四肢抽搐着跟发了羊癫疯似得。
我憋住呼吸,赶紧迈出这块小范围的地方,很快,冷风将气体吹散,一干二净。眩晕了一会,我恢复清醒,侧头看了眼,蒋天赐躺在地上失去了知觉,就像一头被麻醉的熊,将湿软的地面砸出个大坑!
“老蒋。”
蹲在地上,我使劲推了他两下,纹丝不动,瞧见他额头青筋暴起,脸色通红,这大块头……该不会窒息了吧?等不及救援恐怕就会丧命,那咋办呢,唯有人工呼吸!我先拿起夜视仪,冲周围扫视一圈,没啥敌人,便捏住老蒋的鼻子,嘴慢慢贴了上去……
十分钟后。
蒋天赐睁开眼睛,茫然的望了望夜空,道:“我感觉就像做了场梦。”
“有同感,不过我做的是噩梦。”身子斜靠在树旁,我边上还有一摊子属于自己的呕吐物。长这么大,第一次给男人做人工呼吸,小心脏一时缓不过劲,着实有些受不鸟。
老蒋神色凝重,低声道:“有人走朝这边过来了。”我竖起耳朵听,果然有淌过草地的娑娑声,脚步还挺快。老蒋把孔厉秋放到旁边,我紧了紧手中的枪,静待那人走近。
对方出现的瞬间,我险些就扣动了扳机,幸好动作没那么快,因为来人是裴奚贞。我愣道,“头儿,你咋上来了?”
“怕你俩出意外,这离山脚也不远。”裴奚贞凝望着昏死过去的孔厉秋,他轻轻扯断根胡子,长吁了口气,“快走,迟则生变。你俩埋伏在坟墓前,显然不在对方的预料呢,时间拖得越久,非人们做的准备就越足。”
我们仨携带孔厉秋小跑着下了山,远远望见裴奚贞那辆黑色别克停在路边,将近还有二十米左右时,这辆车突然“砰”的火光四起,发生了剧烈的爆炸。
“他娘的,老子的车!”裴奚贞目眦欲裂,他恨得牙痒痒,“里边还有重要的文件呢!”
“节哀吧,头儿,今晚怕是不能善终了。”
我比较郁闷,附近荒郊野岭,离红旗镇还有三和村有五公里的间距,车被炸掉,我们怎么回去?
裴奚贞气急败坏,猛地扯断五根胡须,这才镇静下来,他抬起手腕瞅了瞅时间,“城西分局大概有二十分钟能赶来,撑过去。”
非人们手中还有枪,敌在暗我在明,倘若明晃晃的站这,纯属厕所点灯笼——找死!
路边有条臭水沟,味道特冲鼻子,奈何情势使然,我们相对分散的翻进沟壑,老蒋负责警戒身后,我盯望着两边,裴奚贞拿着夜视仪目视前方。阴沟里能翻船,这话一点不假,还没待两分钟,又是一个灌满黄褐色气体的康师傅红茶瓶向我们投掷,刚一落地,未扣紧的瓶盖弹飞,气体呼呼冒出。
我跟老蒋见识过它的厉害,躲得很快。但裴奚贞就歇菜了,他好像用夜视仪发现了啥,满脸认真的抓紧手枪,任由气体弥漫周身。
“砰!”
裴奚贞扣动扳机,随即他眼睛闭合,缓慢的栽入臭水沟深处,滚了一身臭泥水。与此同时,不远处的林子传来一声惨叫,紧接着没了声息,貌似投递毒气瓶子的非人,被老狐狸击中,十有八九挂掉了。
“老蒋,你守住,我下去把头儿从臭泥里拽出来。”
我交待了句,蒋天赐认真的点点头,我便忍着难闻的臭味,给裴奚贞从沟底解救出,他并未因为吸入了有毒气体失去意识,仅有些瘫软无力。我悄然松了口气,给老蒋做人工呼吸也就罢了,可老狐狸满身沾了臭泥水,让我怎下得去口?
这处空间忽然变得格外的平静,我心底隐隐不安,右眼直跳,总觉得剩余的六名非人像是在酝酿一波更大的进攻。约过了十分钟,有一个壮硕的黑影冲我们这边的臭水沟呼哧呼哧的跑,观其身形,竟然和老蒋相仿!待他跑近,我这才意识到眼前的非人与老蒋有啥区别,宽厚的手掌长满了灰白相间的毛,极有视觉冲击力的锋利狼爪!狼爪取代的原先的人手。
我朝狼爪人猛地开了数枪,他中弹倒地,“雷声够大、雨点太小。”正当我以为虚惊一场时,这货无比坚挺的爬起身,离我们仅有两三米远。
“他穿了防弹衣,你咋不打脑袋?现在这距离枪废了,我与之肉搏吧。”
蒋天赐晃了晃脖子,发出咔嚓咔嚓的脆响,他侧起受伤的肩膀,冲出臭水沟。换作平时,我不会有任何担心,但此刻他半边身子被短刀废掉,对方的体魄不比老蒋差,我祈祷的看向对上的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