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几乎是一通就被接了起来。
仿佛电话那边的人就一直等着接这个电话。
“周先生?”
话筒里传来的是一个有些稚嫩的女孩儿声音。
月明珠迟疑了一下。
话筒里便再响起了一次,“周先生?”
声音里满满都是期待。
“你,你好!”月明珠怯怯地打了个招呼。
话筒里出现了短暂的沉默,片刻之后才说:“你是怎么拿到这个号码的?”
依旧是稚嫩的声音,但却带上了一丝傲慢与威严。
月明珠不由紧张起来,很想挂了电话,但想到周阳说的话,还是说了下去,“是,是周阳让我找你的。”
话筒那边再次出现了沉默,下一刻却换了一个声音,同样年纪不是很大的样子,同样是个女声,“你叫什么名字?周阳让你打这个电话做什么?”
“我叫月明珠,身体有病,一直治不好,周阳说这个号码的主人认识一些很好的医生,能够治好我的病。”
“你是在海城吗?”那个声音突然问,“你是在天星集团的工厂里做工吗?”
“不,我不在天星集团的工厂里做工。”
“哦,你不是天星集团在海城工厂的工人啊……”
月明珠听得话筒里的声音似乎有些失望,便赶忙补充,“不过,我爸爸在天星集团的工厂做工,已经干了多半年了,一直表现很好……”
“好了,在家里等着,明天我们会去看你。”
话筒那边隐约传来些声响,似乎有人在高兴的欢呼,但没等月明珠听清楚,就挂断了。
月明珠拿着话筒有些缓不过神来。
这样就结束了?
也不问问她住在哪里,也不问问她得的是什么病?
总有些不太靠谱的感觉呢。
“十三块四,算了,收你十块钱吧。”卖店老板说,“小姑娘,有病得去医院啊,不要信那些乱七八糟的医生,耽误了可不得了,还有啊,治病的事儿得跟家里大人物说,别自己乱作主张啊。”
月明珠缓过神来,谢过了好心的卖店老板,心神恍惚地回了家,父亲下工回来,也不敢跟他说这事儿,就这么翻来覆去地在心里琢磨着,却是一夜都没有睡好,结果第二天一早迷糊过了头,误了做饭的时候,她一着急起来得过猛,一下子又咳嗽了起来。
还没上工的父亲不敢就这么走了,可留在家里却又什么都帮不上,只急得团团乱转。
这次月明珠足足咳了三个多小时,一口气从早上咳到了中午,才缓和下来。
父亲要给她端水,但想到昨天周阳说的话,没敢给她喝,小心翼翼地拿来几块点心给她压一压。
她一边小口地咬着点心,一边对父亲说:“爸,你别管我了,快去上班吧。”
父亲摇头说:“不去了,这旷工一上午,一天的工钱就没有了,再去上这一下午也没什么意思。回头我去巷口给工头打个电话补一天假,你刘叔能帮我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