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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都在努力向上攀爬,生怕自己掉下去……明天要上班了……
第二五六章狼狈
顾御史府的大少奶奶周氏,不就是周玉蓉吗?
杜王妃胸有成竹的微微一笑,这是不是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她对于周玉蓉私下里虽然有嫌隙,但现如今那人已经是名声落魄的弃妇。昔日处处争锋相对闹意气的闺中姐妹,如今一个天一个地。
心口如一团烈火紧紧包裹住一般,燎得杜王妃迫不及待的想马上看到这个人。刚才被敬王申斥的郁闷一扫而空,她低声吩咐了几句,身边伺候的大丫头领命而去。
周玉蓉挺直背脊随仆妇进入王府后宅的时候,周围静悄悄的没有半个人。
石阶下的树叶枯黄一地,被秋风卷着不停地从东头滚到西头。她脚步一顿疑惑地张望了一下,领路的仆妇回头看了一眼,似乎是在嫌弃她少见多怪。
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周玉蓉神情一僵,长这么大何时看过别人的脸色?心里却知道今时不同往日,把一口闷气忍了又忍,这才跟着仆妇继续往里走。
内院的正房里,厚重繁复的帷幔挡住了初生的秋寒。穿着雍容华贵的杜王妃闭着眼支着头,一边坐在椅子上喝茶,一边听着身边的丫头禀告着府里的用度。
似乎良久过后,她才恍然察觉屋子里多了个人,笑着招呼人坐下,“……我这一天到晚的瞎忙,竟没有空闲接你过来玩耍。前些日子贵妃娘娘还在念叨,说有些日子没看见你进宫了,可见各自成了亲人就有些生份了。”
杜王妃神情温婉絮絮叨叨的,似乎两个人之间从来没有发生过芥蒂,隐隐带着上位者才有的俯视和平近。
周玉蓉反而放下悬了一半的心,顺着她的口气说了几句别扭的奉承话,诸如气色怎么这么好,头上的簪子怎么这么精致,主宾你来我往,屋子里的气氛一时变得融洽无比。
过了半晌,周玉蓉才缓缓道出来意,“宝钞胡同顾家已经和我势同水火,本来就是一笔说不清道不明的烂账,如今这些人用心险恶居然牵涉到我父亲身上,硬说那年莱州举子童士贲之死是我父亲指使……”
杜王妃在暗处微微皱了皱眉头,随即道出自己的难处,“你也知道,敬王殿下向来不喜后宅妇人指手划脚。何况这些事情我也不懂,若是胡乱出些主意,只怕到最后反而会伤了周尚书的名声。”
周玉蓉见她满口推辞就是不肯给句实话,心中顿时有些气恼。
“我父亲本来想亲自过来的,只是想到如今是多事之秋,不想给敬王表哥惹麻烦。我如今是顾家的弃妇,反正光脚不怕穿鞋的,也无所谓名声不名声的事儿,我父亲这才同意让我先过来探个信儿。”
这简直像个混不吝的女光棍儿说的话。
杜王妃碍于身份对于外面的事情只是一知半解,这还是第一次知道顾家的案子居然牵连到周尚书身上。她暗暗揣摩着周玉蓉的心思,去拿不准敬王对这位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妹到底有何打算,但却知道丈夫对周尚书这位亲舅舅是极为尊重的。
周玉蓉见不到敬王,又见杜王妃态度冷漠,一时悲从心中来,言语间就不觉其厉。
“我父亲他老人家半辈子的期望都放在表哥身上,我们这些当亲儿亲女的反而要排在后头。就是做些错事其根本也是为了敬王表哥,若是就这么被撇下不管,只怕会寒了许多人的心……”
这话半是威胁半是控诉。
杜王妃本就不知道事情的前后经过,眼见这话说的极其不客气,神色也有些冷,“你先来找我,必定是想让我把话完完整整的传给殿下和贵妃娘娘。只是你要知道,男人们都是在外面做大事的,纵横取舍完全在他一念之间……”
这就是不敢打包票的意思。
周玉蓉气得深吸了好几口气,勉强稳住心神,手臂颤抖着靠着椅背上。在家里她主动请缨而来,就是想着自己和敬王有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
永祥胡同的周家在京城已经盘踞百年,好不容易才开拓出眼前的大好局面,眼看就能成为朝廷一等一的权贵,怎么能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功亏一篑呢?
顾伶被告谋害童士贲时,周玉蓉还有些幸灾乐祸,心想自己幸亏及时离开了这个烂泥坑,虽然付出的代价太大了。但没想到转眼之间顾御史冒了出来,顾彾的口供也变了,意遥指周尚书才是幕后主使人。
别人的指控可以一笑而过,可顾御史是周尚书的儿女亲家。
乙酉年的春闱在圣人面前留有把柄,正找不到撒气的对象,所以如鲜花着锦的周家瞬间就如同风雨飘摇。周玉蓉本就是名声难听的大归之人,这场祸事最初的起因也是她。所以不但长兄周玉潄,连一向疼爱她的周夫人也颇有微词。
林林总总竟没有一件事是顺利的。
周玉蓉知道敬王表哥绝不会撒手不管,毕竟自己的父亲是宫中周贵妃唯一的兄弟,今天自己来这一趟纯粹是做做样子。但心口还是气着了,猛地站起来直直看过去道:“要是让那些外人知道王妃娘娘如此落井下石见死不救,你只怕会得一个极好的名声!”